陪雅楠去找桑琼的人都失去消息,太后又昏迷不醒,小杞正不知要怎么办,忽地听下人通报说有人求见,连忙出去相见。一行人站在门口,小杞一眼就认出雅楠也在其中,也不敢张扬。
“是主子请来的名医呀,快里面请,替我家主子看看。”
“好。”桑琼微笑点头,领着众人进去。
院中其他下人也不多管,隔了一会儿,雅楠换了一身衣服披着厚袄,领她们到空余的房间。
“神医请暂住几日,奴还有别事相求。”
“商公子客气了,有事吩咐一声就是。”她装模作样地说,住到雅楠旁边的院里。
宅子的布局跟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雅楠的屋子在最里面,也最清静,向外是空院,说是留给客用其实一直空着,是他怕下人打扰,特别空出一段距离来少听他们的挑拨。最外面是下人住的,厨房等都在外面。小院没有客厅,一般来了客人就在空着的院子招待,亲近些的才带进自己住的院里。
天色晚了,下人们也没有多管。桑琼她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她回到京城的事怕很快就都知道了,现在只盼能有一晚好觉睡。可惜她的愿望没有实现,刚梳洗完,外面就传来打斗声,小葵制着一位华服女子正在院中。桑琼打量了她一眼,认出她就在刚刚在酒楼数落雅楠的沈串红。
“沈小姐,天还没亮,就上门探病吗?”她戏谑地问,朝小葵使了眼色让她松开手。
串红也不是笨蛋,知道打不过,就没有再动手。冷冷打量了桑琼一眼,她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是谁,雅楠说你是他家主,他家主不是死了吗?”
“是吗?”她假装不知地反问。
“别装模作样的,我只问你,你是二皇女吗?”
“现在要改称呼了,二皇女也不是当面叫的。”她“好心”教导。
“你……”这磨磨唧唧的语气,真能把人气死了,串红一皱眉,正好听着动静的雅楠赶过来。
“怎么了?”他担忧地问,一看到是串红,目光变了变,“你怎么来了?不知道晚吗?”
“就你守规矩。说什么病了,我说呢,这么多天也不好,请大夫上门也不要看,原来是养着别的女人呢。说,她是谁,贤达皇女?”
“贤达”是桑琼“死”后的封号。她听不惯这称呼,让人心虚。
雅楠询问地看向她,也不知该不该说。
“楠儿,要不要跟你这位朋友叙叙旧,免得她不安心?”她调侃道,暗示他不用在意说破此事。
他却以为她误会了他和串红的关系,“不用了,家主,和她不必说什么。”
脸色一黑,串红冷笑一声,“好心狠的人,有了新人就忘记我这个旧人了。”
尴尬地皱起眉头,雅楠紧张地看向桑琼,生怕她想歪了。
这女子也太不讨人喜欢了,桑琼暗想,有意要气她,“怎么我成了新人?明明再新也没用的是你?”
“你……”串红一时语塞,不由恼了起来,“哼,现在倒想着自己位置了,之前做什么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你不在乎,还有许多人在乎呢。”
“是吗,都有谁呀?”她戏谑地问,倒让雅楠着急起来,又不敢轻易插嘴。
僵住脸色,串红赌气道:“人多了,哪里数得过来。”
“真的假的?”她轻笑出声,不在意地说:“雅楠容貌出众,得人青睐很是平常。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的妻主只有一个,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不过妻主是谁,还不一定,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你别得意。”气恼瞪了她一眼,串红回头看了看紧张的雅楠,不由皱眉。这个女人哪里好了,人人夸她,雅楠还一直念念不忘,她可一点也看不出优点来。既然确定了她的身份,串红也不想多看到雅楠跟她在一起的情景。不用桑琼赶,她就拂袖离开了。
“这人倒有趣。”桑琼笑道,朝雅楠挤挤眼,“不考虑改嫁给她?”
“家主!”雅楠脸色一变,吓得连忙要跪下。
“看你,我跟你说笑呢。”桑琼赶紧扶住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也太当真了。”
雅楠面露窘色,“奴自知自己天性愚笨不知变通,又是极无趣不会讨人欢心的人,除了容貌没有其他长处,偏又受容貌所累坏了声名惹人轻看。家主若不信奴,奴愿毁去容貌以证清白。”
“何必如此,我刚是跟你说着玩的,动不动就死呀毁容的,听着多吓人。”她微笑安慰,伸手拉紧他滑下去的披风,“夜深了,你早些歇着,别胡思乱想了,之后还有许多事忙呢。”
“是,家主。”他温顺点头,努力扬起笑来让她安心。他不想失去最后的归处。
等他回去了,桑琼回到屋子,不由叹气,也不知要怎么劝导他。外面的动静,郯彬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马上摆出脸色。
“怎么了?”她好声问,怕他又吃起干醋来。
“我知你想替楠儿哪个好归宿,不过那个二世祖绝对不行。你别把楠儿的将来都耽误了。”
惊讶地看着他,她拉过他的手笑着说:“你倒是替他着想。”
“当然了,我可不想谁,白白浪费了他大好年华。”
“是,都是我的错。”桑琼搂过他,“他的事我会留心,等有了合适的人,你也帮着看看。”
“这么相信我的眼光?”郯彬挑眉问,笑着靠近她怀里。
“当然了,你挑了为妻这么好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个有你这样的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