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去街口买包红泥花生来。”找到刚搬完东西的串红,小栋拿出一串钱在她面前晃了晃,“快点去,不准偷懒。”
“你……”这君下人也太刁钻了,串红恨恨地想,指着旁边的砖瓦说,“我等会还要补墙修屋顶,没空。”
“啧,去逛街口能花多少时间。我也是好心,看你刚搬完东西怕你马上就做粗重活身子受不了。”小栋挑着眉说,难得有天他也能使唤人,当然要好好利用。把钱放她手里一拍,他抱着双臂一副继父的嘴脸,“快去快回,要是敢偷吃,仔细你的皮。”
可恶,串红握着钱瞪着得意离开的小栋,小小的男侍竟敢命令她做事,气愤的扬起手,她正想把钱往地上扔,却听到小栋跟雅楠说话的声音。
“商公子,等花生买来了,你也尝尝。”
“好。”雅楠淡淡应道。
默默收回手,串红盯着手上的钱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去就去,又不远。她真可是没救了,被使唤也活该,她感慨地想,去街口买了包花生,心里却仍未解气。竟然使唤她,她扬了一下嘴角,从包里抠了几颗出来尝味道。虽然小栋说了不能偷吃,但是才几颗怎么可能发现,她才不要乖乖听他的。
“喂,你的花生买来了。”她站在院门口喊道。里面都是男眷,她一个下人是不准进去的。
“等等,我这就出来。”小栋应了一声,慢腾腾地走到院门口,冷着一张脸从她手里接过纸包。
“没事我能下去了吗?”串红冷冷地说,免得他又使唤她做别的。
“等等。”狐疑地叫住她,小栋掂了掂手里的纸包,细眉一挑,指着她质问:“你,是不是偷吃了。”
“谁偷吃这种东西呀。”承认了是傻瓜,串红心想,拍了他一眼,“你可别冤枉人。”
“冤枉?”小栋气红了脸,冷哼一声,“牙齿上还粘着红衣,还说我冤枉!”
“这个……”她掩了一下唇,脸色微变,“我就是试了一下味道。”话一说完,她才发现牙齿上什么也没有,他竟然讹她。
“那就是偷吃。”小栋得意地说,转头朝院子里喊,“正君,新来的偷吃奴才的东西,要怎么冶?”
“这点小事还来问我,你看着办。”郯彬在院子里不耐烦地说,朝小杜使了眼色。
小杜知意,到院门口看看情况,顺便给小栋出出“主意”。不过小栋一个人,应付这种状况足够了。
“你也听到了,正君让我看着办。”他坏笑地说。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她连郯彬都不怕,更何况他下面的奴才。
“小栋,你们说话走远些,莫扰了商公子弹琴。”小杜走到外面吩咐,特别重音说出“商公子”三个字。郯彬早就跟他透过气,要是串红不服管,就用雅楠压她。这招还真灵,刚才还不服气的串红,一下子没动静了。
“好。”他笑着应道,一转头就对串红冷着脸,“你也听到了。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的木头脑袋也听不懂。总之不准吃晚饭,晚上替所有人准备好梳理用的人。主子们的份就不用你了,笨手笨脚的也做不好,你只要准备我们的份就好,听懂了吗?”
什么,让她堂堂将门之女侍候下人,串红黑着脸瞪着他。
“小栋,这样太过份了,她好歹是女子。”午睡刚醒的桑琼出现在院门口,懒洋洋地教训着小栋。
“主子……”小栋嗔怪一声,“难道男子就天生要做这做那儿吗?不是雇她来就是做粗活的吗?说起来还是主子的错,怎么雇了这样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的。奴才我要调教她还要劳心劳力。”
“真是辛苦你了……”桑琼忍着笑说,无辜地朝瞪大眼的串红看了看,“那我不打扰你管教小的。”
顾自进了院子,她听到小栋嘱咐了几声才放串红离开。院子不大,外面的声音里面都听得到,雅楠照常指导玉棋弹琴,直到桑琼进来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桑琼正想问他有什么感想,他又低下头顾自己。怎么好像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摸着鼻子想。皱眉四下打量了一眼,她坐到郯彬旁边,替刚练完剑的郯彬擦了擦汗。
“夏天马上就到了,屋顶要快些翻新,等到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漏水可不妙。”
这座宅子是她的旧居,已经许多年没有修葺。雅楠不愿陌生人进屋,家中也没有钱剩下来,修葺的事一直拖到现在。反正现在有使唤的人在,正好用用。
“这倒是。”郯彬点头,到了下雨天,墙壁上总渗水,哪怕京城这儿雨天少,也不能总将就下去。冷淡地朝外面看了一眼,“砖瓦都搬来了,剩下的材料今天都会准备好,明天就让她来修吧。”
“明天吗?”她作装为难地皱起眉,“明天太医院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会迟些回来,你们男人在家里没问题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斜睨了她正好,郯彬一拍胸口,“向来都是我欺负别人,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我。”
话是好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桑琼苦笑着摸着下巴,“那就都拜托你了。修葺的事,可以要小葵盯着,免得她偷工减料。”
“我就够了,我会好好盯着。”他撑大眼睛,别有所指地扬着嘴角,“你就放心吧。”
“是。”笑着点头,她真的太放心了。
第二天,她照常去太医院。太医不用早朝,她这个太医也不能看病,每天进宫其实就是露个面,也没有其他事。太医院的人也不敢使唤她,她闲着无聊,常跟煎药的小医倌聊天。一段时间呆下来,她也会了几个方子,太医们说话时她也听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