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相关人进了屋子,小葵等人站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桑琼搬来凳子往那儿一坐,朝旁边人招呼。
“楠儿,彬儿,你们也坐。串红,把她的布摘了,不然怎么问话。”她一边安排两人会下一边命令串红做事。
串红也被她使唤惯了,这个家里,女人都是被她数落使唤的,男人是数落她讨她便宜的。摘下堵着刘娟嘴巴的破布,串红识相地站到一边。萧将军在这个时候送来的人,她才不信只不过是个小贼。
“你是刘娟?”桑琼盯着手上的帖子问,“不用我多问你犯了什么事吧?要是再找你家将军来用刑,又麻烦,你也受罪。”
“是。”刘娟连连点头。她四十多岁,脸上已染着岁月的痕迹,长年征战,皮肤晒得黝黑,身体倒壮实。送来前,萧薇用过刑,怕路上运来时不好看,给她多披了一件衣裳,不过刘娟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她不敢抬头,手被反绑在后面,未开口已经泣不成声。
“贤王,小的该死呀!”她扑倒在地上痛哭道。
“这话从何说起呀。”桑琼勾着嘴角笑道,没耐心听她一直哭下去,“以后有你哭的时候,现在先把事情说了吧。”
“是。”刘娟点头,跪直了身子,说:“是小的扣下十余箱兵器送回京城,意图陷害常大人。”
郯彬等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看向桑琼,她只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问:“你把扣下的兵器交给谁了,又是谁指使的?”
迟疑了一下,刘娟垂头说:“是栉太后。小的不知是什么人把兵器运回城,栉太后命小人把东西存在东门客栈,自会有人去取,其余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你不知道,又怎么说那是陷害常家用的兵器?”
“小人偷偷看过常物收缴的兵器,的确是小人领出来的兵器没错。”
“军士用的兵器都差不多,你要如何确定?”
“她看过当然心里有数了。”郯彬在旁边加了一句,不满地嘟起嘴,“她说是萧栉指使的,你何必问得像她在冤枉萧栉一样,你有什么居心!”
“问清楚点,我不问将来也会有别人问。到时候我送上去的人却是别有居心的,岂不是连累到我?”桑琼好声道。
见她说的有理,郯彬别过脸不再插嘴。桑琼微微一笑,问刘娟,“你最好想清楚了照实回答,无凭无据的,别连累了我背个污蔑太后的罪名。”
“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呀。”刘娟着急地说。
“好。我再问你,栉太后吩咐你时,是由他亲自跟你见面还是派人前来?”
“小人之前在宫中当过差,见过栉太后一次,当时是栉太后亲自说有事要小人去办。之后小人到军中,栉太后有什么吩咐都是派人送信到小人府上。小人一次也没碰到过送信的人,听小人的护院说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年。看过信,小人都按吩咐把信烧了。”
“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留下些什么,好证明你是受栉太后指使的吗?”
“小人不敢,若是让别人看到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她惊恐不安地说。
桑琼瞟了她一眼,冷声问:“除了这件事,栉太后是不是还吩咐你做了别的事?”
“没……没有。”她低下头,死命抿着唇,身体颤抖起来。
“真的没有?”这副样子了,谁信呀,桑琼冷笑地想。“是比陷害常家更严重的事吧?”
“没……”用力摇头,刘鹃额头冷汗直流。
“想让我猜吗?”桑琼戏谑地问,故意拖慢了语调,“莫非是跟皇……”
“小人该死呀!”一听到桑琼提到“皇”字,刘鹃叩倒在地上,颤着身子道:“小人不是存心的……”
“慢慢说吧。”她淡淡地说,对好奇的他们笑了笑,想不到能听到了不得的事。
“小人曾经偶尔间得到一瓶毒药,无色无味,加在茶水中能慢慢耗人精气。中毒的人会忽然精疲力竭暴毙。”刘娟战战兢兢地说,面皮已经蜡黄。
“这不是跟先皇驾崩时一样。”串红喊了出来,跟似笑非笑的桑琼对看了一眼,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副将还牵扯到这么大的事,萧薇知道吗,桑琼知道吗?
相比他们的惊讶,桑琼倒不觉得意外,“接着说。”
“是。小人得到毒药,想说栉太后在宫中也许用得着,就献给了栉太后。可是没想到栉太后会给先皇下毒,贤王,小人真的不是存心的。”
“一句不是存心是消不去你的罪责的。”桑琼微微一扬嘴角,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地说:“我就想,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早死……”
“你打算怎么办?”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串红不禁担心之后的事。光凭一个副将的话,难让人信服,如果要查其他物证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串红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萧薇的阴谋。
桑琼倒不在意,看也不看跪在下面的刘娟,笑着对其余人说:“不管真假,你们都有份听到,我们现在就算是共犯了。”
“共犯?我们又没犯什么罪!”郯彬抗议道。
“知道秘密就是种罪过。我们现在抗了好大的罪。”托着下巴略一思索,她朝外吩咐:“小葵,把人带下去好好看守。”
“是,主子。”小葵推门而入,带着刘娟退了出去。
“你故意的,想要拖我们下水。”串红盯着她,担忧地看了雅楠一眼,生怕他因为这件事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