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被带走后,她对桑琼招供的,也在那边招供了。朝中哗然,一时不知处理。倒是萧栉提醒了她们,他关在宫中静思己过,把查案的事交给负责查常家案的大臣。朝中的事,由沈将军和严梅帮着小皇帝处理。两位太后闭门思过,皇帝又年幼,众人都猜测会不会由桑琼来辅政。这样一想,桑琼好像成了所有事的受益者,那她就有可能是所有事的原凶。没有根据的猜想,相信的人不多,想到的却不少。
自然,桑琼不会理会,刘娟被抓,小皇帝交给她的事,她算办好了。没有查到水落石出至少也查个六七分,她最会偷懒,剩下的几分就交给拿同样俸银的大臣。眼下她要忙的就是雅楠的婚事。男子改嫁并不算伤风败俗的事,雅楠与贤王有名无实,再加上先代的女皇不过是口头封赏,这名份也不算正式。桑琼象征性写了休书,好堵别人的嘴。
因为婚礼简单,雅楠也不用出门置办什么,一切都由别人代劳,他只要试喜服,安心当新嫁郎。桑琼早替他备下嫁妆,把她现在住的院子让给他,她和郯彬搬去跟玉棋住一个院子。房间自然是简单修葺过,屋里许多家具都换了新。这样大的动作,即使家里没人多嘴,别人也猜到了。没有发请帖,桑琼只请了几个相熟的人,严梅当然是其中一个。
朝中不稳,小皇帝特地请她回来,她看桑琼回来多时却没有什么建树,想要在旁监督催促便答应了。现在,她身为两位辅政大臣之一,除了她是先帝恩师之外,她是唯一跟桑琼比较有交情的大臣,由她出面让桑琼以太医的身份暗暗辅政最好不过。桑琼真正的身份是不能到台面上的,哪怕很多人想恢复她的身份,却没有真敢站出来这么做,小皇帝可不想真的多了一位皇姨。
以为桑琼回到京城一定会跟雅楠完婚,严梅还想有雅楠在,至少能压压郯彬的性子,想不到雅楠竟要改嫁给串红了。她一心以为是郯彬从中作梗,更是后悔当初桑琼跟郯彬成亲时没有拦着,去参加喜宴时看到郯彬,她也没有好脸色。雅楠娘家一个人也没有来,串红的亲人来了位姐姐,匆匆道过贺就回去了,脸上也看不出恭喜的神色。来观礼的还有柑希,郯彬一直念着他相救的情份,雅楠跟他关系不错,只是他不能常出门,两边走动的少,不过雅楠成亲这么大的事,他自然要来。
酒宴结束的早,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白白浪费了。串红敬酒时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想早些回房与雅楠共渡。她们也识趣,没有多做打扰,喝了几杯就散了。看到两人终成眷属,桑琼和郯彬不禁想起当初两人成亲的时候,无心结成的姻缘如今却盛着满满的甜蜜,是当初怎么也想不到的。郯彬对桑琼还是有诸多要求,却也习惯了她的懒散,不再多说什么,桑琼对他仍如从前就是欺负他的时候反而多了,尤其是两个人的时候。这也是夫妻之间的乐趣。
一夜无话,早上,桑琼的好梦被外面乱烘烘的声音吵醒。难道又要来抓什么人,桑琼迷迷糊糊地想,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便披了衣服去外面看个究竟。大门敞开着,小葵守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听着官差质问。外面围了许多人,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桑琼走到门口,不解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出了什么事?”
不爱讲话的小葵抢在官差的前面回答了她的疑问,“张侧君遇害了。”
“张侧君?柑希?”桑琼吃了一惊,昨天喜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
“就倒在旁边巷子里,手里……”小葵顿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讲。
“手里还抓着佟太医你的腰带。”旁边的官差替她答道,冷笑地站到她面前,“不知能否麻烦佟太医跟我们去一趟官府。”
“好。”桑琼微笑答应,朝正要上前阻止的小葵摆摆手,“先别惊动家里人,他们才最要紧。”
“是。”小葵点头,知道以桑琼的聪明自救,可是人就死在宅子旁边的小巷子里,她负责院子的安全竟然没有觉察,使恶人栽赃的奸计得逞,实在太失职了。
她会犯下这样的失误,桑琼也深感意外,同样的,她对自己太不小心导致友人受害也觉得自责。应该早一点想到的,她身处险恶的环境,身边能用的只有小杏和小葵小枝,现在小葵受伤小杏离京,小枝一个人分身乏术,给了恶人可趁之向。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一击,还是从柑希那里下手,对方一定也有相当的觉悟才敢布这个局,看到这个黑锅她有的背了。
如她所料,她被带到公堂时,审理她的人已经把她当成犯人,并且所问的话都有意逼她承认杀人的事实。公事公办的确没有错,不过在这京城敢对她公事公办的还真不多,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一条腰带就敢这样审她,真的好大的胆子。
“人证物证俱全,你招是不是招!”京兆尹张大人一拍惊堂木恶狠狠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所谓人证不过是看到张侧君到宅子的情形并没有看到行凶,所谓物证也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腰带,这样的人证物证哪一点证明是小人行凶?”桑琼笑着反问道。
“有人看到张侧君到你府上却没人看到他离开,说明张侧君在你府上遇害。至于腰带,经过查证,是你今天新做的,衣铺老板证明腰带上面的花纹样式是你专用的。你一定没有想到老板的一片好心成了证明你行凶的铁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