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差点笑出声来,郯彬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嘴角淌着口水,也不知在做什么好梦,嘿嘿傻笑着。她忍俊不禁,靠着他的头轻笑起来。
他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怎么了?”
“呵呵……”她掩着笑,伸手擦去笑出来的泪。“你难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口水把枕头都浸湿了。”
“才不是呢。”他红着脸争辩道,想说这是她的泪水又说不出口,他还以为她又哭了呢原来是在笑呀。“你竟然笑我,我才不会为吃的流口水呢,我又不饿。”他故意说。
“我倒是想吃。”她调侃道,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他惊讶地睁大眼,不懂她怎么一大早是怎么了,难道是做梦的时候亲不到那人现在来亲他吗。“不要了……”他推开她,才不想要她找他代替。
“彬儿真不想要吗?”她戏谑地问,不等他回答,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你……”她叫了他的名字,她又想要他了吗。他涨红了脸,不受控制的声音溢了出来。
不过两人的喘息嘤咛都敌不过他肚子发出的雷鸣。
桑琼愣了一下,停下动作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原来你真饿了呀。”
“还不是你的错。”他气得推了她一把,难得她碰他,又成空了,下一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气死人了。
民以食为天,火气再大还是吃饭要紧。郯彬啃着包子,瞪着一边偷笑的桑琼,本来还期待着吃完之后会有什么,现在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看她笑成那样谁还有心思继续呀。闷闷地吃完早餐,他放了碗筷,正色看向她,昨天的事还没有了呢,她别想就这么混过去了。
“今年的雪真大,都积这么厚了还在下。”桑琼望着门外说,像是没有发觉他的目光,极自然地提起雅楠的事,“等下,我还得去书院一趟。雅楠病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本来昨天我就想跟你说的,不过人泛困,一时就忘记了。”
“哦。”他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倒不好朝她发火了。
“我去去就回的,你可不要吃醋。”笑着调侃,她知道他不服气一定不会承认的。院子里的事瞒不了多久,她还不如坦白了。
“谁吃醋了。”不负桑琼的“期待”,他果然不肯承认。话出口了,他心里再闷,也不能再拦她。
等喝过了茶,她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要起身。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凶巴巴地说:“我也去。”
“是。”何必摆出那么狠的样子,她也不会不让他去,她苦笑地想。
羞赧垂下眼,他缩回手,站到她旁边。对她那么凶会不会不好呢,他想,可是他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她又总有办法气他,让他怎么也收敛不了。幸好她也没有说讨厌,他安慰自己,若是她开口说讨厌,他一定也没法改。让她讨厌了,他只想着难过,哪有心思改脾气。
扬唇轻笑,她拉过他的手一起踏入雪中。院中早就从积雪中清扫出一条路来,他跟在她身后,握紧她的手,感受十指相扣的温度。帮工的人都在廊下看着,她没有遮掩,倒是他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了。直到出了院子,他才撞了她一下。
“怎么了?”她回头微笑着问他。
“没事。”他别过脸,耳朵红了起来,不甘心被她一个笑容影响了,又高兴她的回应。努力藏在脸上的笑容,在到书房前面的时候,才落了下来。他噘起嘴,停下脚步拉住她,“不能下午来吗,他也许还没起?”
“都到院门口了。”她可不想来来回回的,这样的雪天在屋子里抱着暖炉多舒服呀。“要不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不要。”他猛摇头,拉着她进了院子。见就见吧,他又不怕雅楠,就算两人有婚约也是以前的事了,她现在有他了,就再没雅楠什么事。
进了院子,小柯正推门出来,行过礼,他看郯彬也来了不禁担心起雅楠来,生怕他受气。
“他醒了吗?”桑琼小声问,怕他还睡着惊了他。
小柯点头,“商公子刚醒,奴才正要去厨房拿着吃的来。”
“好,你去吧。”她吩咐道,拉着郯彬进了屋子。
被火炉烤暖的屋子,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冷了。闷在里面的药味没有散出去,怕是连架子上的书也染上了味道。郯彬皱起眉,他最闻不了这个味道,闻到了就想吐。桑琼没有发现他的不适,进了内室,她看雅楠正躺上床上看书,便唤了他一声。他看得入了迷,一时没有听见,等桑琼大声叫了几次才反应过来。
“家主,你怎么来了。”他慌乱放下手中的书,侧过脸不敢看她,“请家主恕奴不治妆容之罪。”
“别在意,你哪怕素颜示人,都是极漂亮的。”她安慰道,听郯彬冷哼了一声,连忙说别的,“在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书。”他红着脸说,竟然又看书看得听不进动静了,真是该死。
书倒的确是极浅显的,她的书房里也找不出像样的典藉,有像样的也都搬到了玉棋那儿。这样的书,他还能看得这么着迷,她不解地笑着。
似看出她的迷惑,他解释道:“之前奴也觉得这些书是极浅白的,早不知背过多少次,倒着写都可以。昨天病中拿来看时,倒有了新的体会。就拿‘人之初,性本善’来说。以前读时,只知道人在刚出生时,本性都是善良的,性情也相近。人都是有向善之心。现在却想,既然如此,为何世上的人还是有善恶,同样的家里也有好人恶人,哪怕是一父所生,也大不相同。人性偏差到底是在哪里出现,真的每个人出生时都相同,还是一出生就注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