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出门办事,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你真没事?”晓杉还是不放心。
“真没有。”郯彬不耐烦地说,忽地想起药的事,“爹爹,你上次可害死我了。”
“什么?”晓杉拉着他回到卧室,小声问,“你们不是同房了吗?”
“还说呢,都是你的药!”他嘟嘴抱怨道。
“我都听小杜说了,你误吃了。不过结果一样就行。难道除了那次,她都没再碰你?”他着急按着郯彬的手,“那药我还有……”
“不要了。”郯彬红着脸,嗔怪地嘟起嘴,“也不止一次。”
“那不就好了。”心头大石一落地,晓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打量了他一眼,他皱眉问,“这次你为什么回来,不要为了小事就往娘家跑,会落人话柄。再说你家里的不是还有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听说他还是桑琼的未婚夫,让两人留在家里你就那么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赌气道,被晓杉这样一提,就更在意了。两人不会真在一起吧,他想,晃了晃头,努力抛开这个念头,“我不是因为雅楠才离家的。”
“那为了什么?”
“为……”他想说,但记得她让小杜传的话,不由按下话头。也不知世上几个人知道二皇女还活着,这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他咬了一下唇,“因为她不长进,所以我看不过,就回家了。”
“你……”晓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才知道她的情况。”
“现在不一样。”负气低下头,他想了想,小声问:“爹爹,最近朝中可还安稳?”
“你家事还没有处理好怎么惦念起国事来了?”晓杉调侃道。
“什么呀,难道男子就不能过问国事吗?”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板起脸,抱怨道,“都是二皇女不在的缘故。”
“怎么又提起二皇女了?”
“就忽然想到。”他小声道,怕晓杉发现什么。
晓杉笑了一声,“说起来,你以前总说二皇女如何如何好,以后非这样的女子不嫁。那时,你娘亲要进京,你还吵着要跟,想去看看二皇女长什么样子。”
“还有这样的事?”他红着脸,依稀记得以前很崇拜那个二皇女,所以桑琼变成现在这样更不能原谅,他喜欢的人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他记忆中的二皇女,是人人敬仰的典范,不是跟他成亲懦弱无能的桑琼。她改了姓名,竟连品性也改了那么多,真让人不敢相信。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倒也罢了,为什么偏偏她会是二皇女呢,他忽地想。
闷在心头的气,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想不通,也出了这气。但若这样跟她分开,他也不要,让她跟雅楠在家里,他总归不安心。不想回家,又要为她悬着一颗心,又要气她,他到底选哪一种情绪好呢。
“娘亲,父亲为什么离开?”玉棋认真地问。
郯彬回娘家,桑琼仍是在玉棋这儿住。雅楠病情见好后,小柯不再守夜回来陪小栋,玉棋仍是一个人住着。冬天夜里冷,以前她都陪着玉棋睡,今年有郯彬在了,她才不陪。郯彬把她赶出房间后,她能去的也只有玉棋那儿。倒也好,免得夜里他一个人睡冻着手脚。以为郯彬那样大而化之的个性,她身份的转变,他会很快接受,没想到他竟避回娘家去了。她留也不是,劝也不是,只能由他。
“他自然有他离开的原因。”抱着玉棋,她模棱两可地说。
“跟楠叔叔有关吗?”
“没有。”怎么他们都想到那儿去了,她无奈地皱眉。
“娘亲不打算娶他吗?”
“玉儿很喜欢他?”
“嗯。”玉棋点头,期望地看着桑琼,“娘亲觉得楠叔叔不好吗?”
“他很好,可不是很好的男子我都得娶呀。我们的亲事是长辈定下的,作不得准。再说娘亲现在有了夫君,不想再娶别人。”
“可是女子三夫四侍是很平常的事。”
“的确平常没错。玉儿,等你将来长大了,难道想跟其他男子共侍一妻?若有个人肯钟情你一心,只对你一人好,哪怕她能力有限不能为你做很多事,也好过那些拥有众多男子花些金钱表达爱意的女子。同样的,娘亲也只想珍爱一个人。”
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玉棋大胆地问:“娘亲的意思是不会娶楠叔叔了,因为很喜欢父亲吗?”
她一愣,想不到从年幼的他那里听到“喜欢”这类事。“是呀,很喜欢。”她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过比不上玉儿。娘亲最喜欢玉儿了。”
“娘亲……”他嗔怪一声,脸都羞红了,“娘亲如果喜欢父亲,就不要总气父亲回娘家了。”
“是。”她应道,笑着搂紧他,心里却想着郯彬一个人在城主府是否住得安稳。要去接他,还是等他想通了回来呢,她苦恼地想,不知拿他怎么办好。
冬夜寒冷,先前的雪还没有化,阴沉的天气又下起第二场雪。怕他随时回来,郯彬屋子里的被褥都是晒过的,房间里也放了暖炉,可是他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折腾到半夜,被窝都被他弄凉了,他缩着身子,想着以前被她搂着入眠的夜晚,她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是一个人住还是陪着玉棋,总不能去书房陪着雅楠,明天还是得让小杜去探听消息,不要以为他离开了,她就能无法无天。他恨恨想着,心里的空洞却更大了。先前在家,他把她赶出房间一个人睡,并没有觉得这样寂寞。她像一直在身边陪着他,床上沾着她的香气,她就在隔壁院子,他一点头她就会回来。这里不同,他不知道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