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神色从容优雅地继续又道:“另外还有一种法子,就是将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如此一来,你的肌肉跟皮肤便会拉扯开来,最后身体会从头顶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你想选哪种剥法呢?”
照影也只觉周身一团冷气升起,秀眉紧拧,谁能想象那样温暖的笑容之下所说出的竟是如此残忍的话语。
那年轻男子面上早已没了半丝血色,声音也在颤抖:“属下知错了,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
他凤目微眯,看了他半刻,微笑着悠悠开口:“如此,那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杀了那个迷惑你的女子,取她的人头来见我。”
男子一听,不由蓦然一怔,脸上的神色渐渐由惊恐转为痛苦,双手紧紧握起,摇头喃喃:“不行……我……不能杀她……我怎能忍心杀她……”
他冷眼看他,唇角微勾:“她不死便是你死,你当真要为了一名女子放弃生命?”
男子抬眸看着他,面色渐渐化为平静,唇角轻扬,勾起一丝绝望的笑,不再畏惧,也不再求饶,只冷冷道:“是!为了她我可以不要这条命!这种感情是你这样冷血之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他终于敛起了笑容,凌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意,然而只是一瞬间,他又弯起了嘴角,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了了你的心愿。”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银光闪过,那一袭白衣竟是不知何时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背后,负于身后的一只手中隐隐可见泛着寒光的刀尖露出袖间,一滴血自刀尖处缓缓滴落,而那年轻男子的背部已是由脊椎而下长长划出了一道口子。
“莫离,依教规处置。”
“是。”黑衣男子依命上前,一柄匕首自袖中滑落至手心,面不改色,双眼一眨不眨地专心用刀剥起那男子的皮来,似乎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肌肉跟皮肤被一点点撕扯开来,那男子的后背立时血肉模糊,似乎被制住了穴道,他无法动弹半分。
最初他还咬牙强忍着痛苦,直到嘴唇都渗出丝丝鲜血,他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凄惨叫声在洞中不停回荡,令整个洞谷显得愈发阴森。
而白衣男子却是看也不看身后男子一眼,只笑着用一块洁白的丝巾十分优雅地擦拭着手中那柄弯刀,身旁那极为残忍之事似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睁睁见着一张血淋淋的完整人皮被活生生地剥下来,照影本也咬紧牙强忍着不叫出声,然而胃却是开始不停痉挛,终于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你都看到叛徒的下场了?”声音温和若春风拂面,却拂不走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
照影惊恐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
他满面笑意地缓步朝她走来,神态从容而自若,风采依旧炫目迷人,那样圣洁的气质令人怎么也难将他与方才那种血腥残忍之事联系到一起!
照影只觉全身发冷,想要逃离,然而脚下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面前,漂亮干净的手指轻抚上自己早已冰冷的脸,寒意更甚!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的手指缓缓移至她洁玉般的颈间,冰凉冰凉的。
照影身子僵冷,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他微微愣了下,凤目眯起,微笑:“你不认得我?”
照影勉强地弯了弯唇角:“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看着她,眸光微闪,不语。
照影又试探地问道:“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
他轻叹:“自然认得,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
“是你抓我来的?这里是哪?”
“断情谷,圣月教。”
魔教?
照影心中一凛,魔教的人为何要抓她?莫非——灵光一闪,她扬眉道:“我要见风月笑!”
听此人的口气,与自己定是曾经相识,又是魔教之人,照影心中已十有八九确定自己便是那叶非花!
他笑容果真敛起,静静看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似想要将她看穿一般,她的任何一丝表情都未曾错过。
这张脸分明是她,可是她竟会不认得他?难道真是失忆了么?
他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古怪:“你知道你是谁?”
照影微微凝眉,轻吸了口气,直视着他道:“我是叶非花!”
他定定又看了她半晌,忽然惬意地笑起来,“原来你还记得。”
果然如此!
照影得到确认,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却又沉了下去。
她真是叶非花,真是那魔教妖女,那与慕容秋白之间的恩怨情仇又该如何了?
他却又微笑着看她,轻声道:“那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照影凝眸看了他半刻,那样绝美的一张脸她恍惚中觉得自己是见过的,却又什么也想不起,只得轻轻摇头。
他笑容暖如春风,俊美的脸却无端透出几分邪魅之气,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缓缓摩挲着,薄唇轻勾:“我是你夫君。”
闻言,照影不由怔住。
夫君?叶非花竟已成过亲?她的夫君又是什么人?
照影眨眨眼盯着面前那张俊脸,怀疑:“你真是我夫君?”
“我不像?”他歪着脸惬意地笑。
照影秀眉轻蹙,抿唇道:“那你又是何身份?”
他看着她,笑容暖如春阳又有几分暖昧:“闭月羞花,你是羞花,我自然便是闭月了。”
闭月?风月笑?他便是魔教教主风月笑?
照影心中着实一惊,随即不觉自己太过迟钝。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手段,还有这样的弯刀,除了风月笑还能有谁?
他抬手捏捏她的脸,有些不满地嗔怪:“你我这般深厚的感情竟也忘了?”
语气中满是宠溺之意,温柔而令人舒心。
照影摇头,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笑容微敛,漂亮的手指轻勾起她的下巴,薄唇中溢出一声轻叹:“那你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叶非花?”
照影此时心已放宽,不再如之前那般害怕,直视着他的目光,俏皮地吐吐舌:“我猜的。”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不对呀!若我真是叶非花,那慕容秋白怎会一直没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