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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奢侈品赶大集

菲龙先生是在中国做游艇买卖的德国人,为了多卖出去几艘,他打算参加一次奢侈品展。他的备选名单可谓豪华阵容,从6月开始,今年在中国举行的奢侈品展包括:富世生活中国峰荟(MillionaireFair),上海国际品味生活展(Extravaganza),奢侈品环球嘉年华展(LuxuriesGlobalCarnival),国际高端物业展(LuxuryPropertyShow),TopEssence奢华盛典,TopMarques国际顶级私人物品展……这个名单还可以延续下去。繁多的盛会平均分布在北京和上海,虽然两地不同程度地对广告语中的奢侈与顶级的使用做出限制,可不论中文如何博大精深,以Luxury与Top打头的诸多展览都很难回避这两个气势恢弘的字眼。菲龙先生去年参加过第一届富世生活中国峰荟,今年不打算参展,”因为没有有效接触目标客户。”实际上试水的第一届峰荟受到了政策打压,又没有完善组织,并不算成功,今年故伎重演就显得比较谨慎,除了干脆忽视去年的那届,把今年的冠以首届,还取了一个更含蓄的中文名,峰荟主办方的一位新闻发言人说:“我们绝不强调成交额,而是定位为'高尚社交派对'。”

本名MillionaireFair,2002年首创于阿姆斯特丹,始终都在西欧范围内活动。2005年第一次走出小圈子,同时选定了莫斯科与上海,因为被看成上海的前哨,2005年的莫斯科展在国内很受关注。名字直接译为:“富翁展,两大特点是:新鲜玩意多,富翁多。比如被当成个趣闻的土耳其优等种马,为高尚谢顶人士提供的高价植发服务等,还涌现了许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富翁,或者订购了迪拜的人工岛或者买下美元做的礼服。今年上海的这届则完全不同。

展会上最奇特的展位可能是叫NaughtyPet的宠物摊,展买名贵犬类,原因也不过是中国的承办方VNU亚洲展览集团主要业务是办展览,宠物商是上次亚洲宠物展览会上的关系户。参展的奢侈品不外乎那几类,车不如服装多,服装不如艺术品多,艺术品又比不过中外名酒,房地产、旅游和酒店商家最多。中国品牌不多,却也聊胜于无,除了NE.TIGER和夏姿·陈这两个誓做高级定制礼服的民族企业,还摆出了四十多件现代官窑瓷器。耳熟能详的奢侈品,比如LVMH集团,是压根没有露面。承办方VNU亚洲展览集团市场经理Jerry说:“一些顶级品牌已经有较高知名度,不需要参展宣传。展会招商本着两个原则:一类是有很高声誉但中国人尚不熟悉的,另一类是需要我们为它搭建平台进行形象塑造的国内品牌。”

至于富翁,更是难得一见。虽然不强调成交额,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展会工作人员讲了两件小事:去年的试水展捷豹汽车和路易十三白兰地搭着卖,临了清点,路易十三少了八瓶;而今年展览开幕前,一颗价格不菲的卡洛夫钻石已经卖掉。也许擦身而过的就是某位大亨,但更多富翁都隐在展厅后方的私人区域,普通宾客禁止入内,据说每人万元的消费,比尔盖茨的家宴也不过如此,富翁仍旧是流传在这夜的传说。嘉宾大部分是主办方邀请来的,小部分公开售票,白天价600元一张,晚上1800,以保证来者均是财富人士与社交名流。

一位叫Simon范的嘉宾遇到一位叫Simon马的参展商,范是个做出版的,想在展会上找人给书投广告;马是个室内装饰设计师,企图说服宾客买他的家具,二人进行着驴唇不对马嘴的攀谈。如果按照主办方专业、广泛的派对定位,这二位的相遇真是专业与广泛的体现。外国人是嘉宾主力,一位从摩洛哥来的弗兰达女士,也是做出版的,意图寻找她的私人城堡书籍的广告商。她赞美中国奢侈市场繁荣,中国名流友善,中国机会多多,参加完奢侈品展,她的打算是去襄阳路挑选假名牌。在MillionaireFair的大帽子下,这群不是兜里揣着钱的富翁,倒像是揣着商业计划书的机会主义者。

像同台竞技似的,上海国际品味生活展(Extravaganza)也在同一天开幕。与富世峰荟洋保安、着正装的入门要求不同,国际品味生活展门口随便搭个台子,发一胶皮手镯,穿成什么样都可入内。展厅是地产商和理财公司的天下,5分钟便可转完。如果在富世峰荟请瑞士来的钟表师傅免费清洗了手表机芯,在这个生活展可以免费修修指甲。两个展览同时参加的是服装品牌NE.TIGER,在国际品味生活展搭建了展台,在富世峰荟开时装秀。NE.TIGER董事长张志峰说这一安排是看重国际品味生活展的目标客户,又同享富世峰荟的社交氛围。国际品味生活展主办方前身是做投资公司的,邀请来宾大都是曾经的客户。虽然架势稍逊于人,但朴实登场、目标明确,也算是奢侈品面世的一种方式。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中国对财富和奢华生活的狂热,但奢侈品市场在中国颇具中国特色。中国品牌策略协会的一份报告估计,中国活跃的奢侈品消费者人均年收入是24万元,这与富翁式的展览目标相去甚远。而品牌在中国幅员辽阔的土地上宣传机会很受限,展会或私人邀请派对的宣传方式,甚至超过开设门店。奢侈品展在中国的数量全球无人能及。NE·TIGER董事长张志峰说:“虽然效果都不怎么理想,但办展览的,参展的,谁都不想在培养客户阶段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