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听了也很吃惊,“怎么会失明的?我马上让人把他带过来!”
辛勇心里也非常着急,不过他比王芳镇定多了,不像她都快要哭出来。
辛濯被带过来,他走的很慢,王芳发现他的手放在身前,其实是在起一种探索的作用,显然他现在已经失明了,辛勇怔站在那里,心中一阵又一阵的自责,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只会一味的责怪他呢?
王芳的泪掉了出来,辛濯在失明前肯定有其它征兆的,为什么他不说?
辛濯快要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椅子挡了一下,他想拿手扶,可转椅被他一压,跑了,他身子一歪,不可避免地往地上倒去,王芳扑过去当了他的肉垫,她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辛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辛濯先是木然地怔愣,然后手才迟疑地摸上王芳的长发,似乎在劝她,在轻抚,他低声说:“对不起!”
王芳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激动喊道:“我不想听什么对不起,你告诉我,病情有了变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辛濯眼中露出悲哀的神色,半晌才哀戚地说:“眼瞎了,或许她能原谅我!”
王芳比之前哭的更痛,就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究竟多深的爱才能让辛濯这样对小洛呢?她有那么一刻绝望,辛濯肯定不会忘掉小洛的,也肯定不会接受自己,她输了、惨败而终!
辛勇不忍再看,他安排车准备送辛濯去医院,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以为随着辛濯结了婚,这罪就可以结束,没想到现在仍没能走出小洛的阴影,是他与傲榕欠了小洛的,不是辛濯,他真不希望这一切报应在辛濯身上。
辛濯被送去医院,他的神情仍旧非常平静,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病担心。
检查完了,王芳陪着他等结果,她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你怎么不闹了呢?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了,难道你就不想见她?”
“她走了!”辛濯平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走了?”王芳觉得这个消息辛濯肯定不会知道的。
“我感觉到的,她不在我附近,不在我身边!”自从失忆之后,他对认识的人感觉就非常灵敏,他现在有一种空虚感,证明她已经远走,或许是他的行为将她逼走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现在结果出来,她和辛勇一起去看。
脑外科主任看着片子说:“情况不容乐观啊,前阵子出血越来越多,现在想吸收回去恐怕有难度,再说他的情绪也容易激动,我建议是手术!”
“什么?手术?”辛勇一听就慌了,这可是开颅,哪里是轻易就能做的?
主任看向辛勇说:“片子王芳也能看懂,你问问她吧!”
王芳刚刚在看到片子的时候心就凉了,所以她一直没说话,现在主任点到她的名,她才说:“爸,手术吧,现在手术风险不算太大,可如果照这样下去,辛濯就危险了!”
辛勇问:“难道就没有保守治疗?”
王芳摇头,“出血量太大了,他又刻意延误病情,现在除了手术没有更好的办法。”
辛勇一下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王芳低声说:“我先出去陪他,您做决定吧!”
她相信辛勇会同意的,因为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走出来,看见辛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点焦距都没有,她不由心里一酸,走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王芳?”辛濯试探地问。
“嗯!”她轻哼一声,不愿意说话。
“你怎么了?情况不好是吗?”辛濯问。
“你自己还关心吗?”王芳气他。
“我想如果我好了,应该还可以去找她!”辛濯如实答道。
王芳这叫一个气,都成这样了,还想去找洛洛,她没好气地说:“做完手术就好了!”看你怕不怕。
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还问她:“是不是做完手术一切就都能想起来了?”
“就算你想起来她也不会选你的,难道你忘了她现在已经选择别的男人!”王芳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于是出言刺激起来。
“最起码我能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实到底是什么,我有没有伤害过她,我不想活在谎言的世界里!”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全世界都在哀伤一般。
王芳彻底明白,其实她应该在与他结婚前就告诉他一切的,他因为这层层谎言失去了对事实真的判断,从而伤害洛洛,这恐怕会成为辛濯以后最难过的一关,说到底都是私心所致,辛濯父母以为这样儿子能少受伤,而她以为这样辛濯就可以和她重新开始,殊不知人的求知欲是十分旺盛的,辛濯必定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不错,他自己调查出来的、在别人眼中的他与洛洛都是幸福的,而最终导致两人不幸的他却查不出来,这样就会给他一个错觉,他与洛洛是相爱着的,而段煜麟就是强迫洛洛的那个恶人,一切都错位了。
王芳觉得自己也失去了自我,因为私欲和辛濯的父母一起扮演了欺骗辛濯的人,她希望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她把头放在他肩上说:“我陪着你,手术后,一切你自己都会想起来的!”
美丽的大海,让人一看就心情舒畅,尤其是黄昏下的海洋,更是洛洛的钟爱。
最开始对于段煜麟急迫地从医生就把她给转移到船上她有些不苟同,虽然很感动,但还是觉得他没必要对自己这般兴师动众,他的公司怎么办?他是男人,有更多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