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更恨了……
“啪……”的一声,黑子落在了他面前,鬼医用手打了个哈哈,说道,“就算你的眼珠儿掉出来,她也不会走出那个屋子与你相见。”
王九郎笑着回头,从紫檀木的盒子中捡起一粒白子,想了想,落在黑子上方。
“所以,才要逼她出来见我。我可以宠着她,纵着她,可她的心中不能没有我。我已经陷进去了,她怎么能站在岸上笑?我要她!”
鬼医一愣,瞬即哈哈大笑,桃花潭水一般清澈的眼,洒落了眼光,碎金一般美丽。就算王九郎是男子,也看的愣了愣神。不过,很快的,他便收回了目光,催促道,“该你了。”
“王缙之,天下名士!你这话,够霸气!也足够无赖!”
王缙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头见又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木窗,毫无列外的,他看到的依旧是一个背影。眸色不由得黯了黯……
唉,阿若还在气他呢……
王缙之近乎无赖一般的陪着郑若在黑山村养伤,远在千里之外的邕州峙阳城城守府中,忙碌无比。军士们来回奔走,面色严峻。
李赟当初简陋无比的战甲已经换成了一身银色的铠甲,穿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飒爽风姿。
此时,天色已经黑沉,书房中的灯火依旧通明。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形图,这是阴夙从一个商贾家中搜到的,虽不知有多少精确,可有了这么一张地图,对他的帮助却是不言而喻的。
此时,他背对着大门,看着地图沉思不语。
“将军,张瑜此子原本乃是峙阳城里的一个没落士族,因缘际会之下在大旱时揭竿而起。此人在邕州颇有些民望,因不时接济百姓,也深的百姓爱戴,手底下倒也有些能人。某,以为,此人此时发难,定是认为朝廷放弃了邕州,眼红将军囊中的两座城池。不过,此子狡猾,利用百姓帮助多次从将军手中逃脱。将军若是执意杀了此人,恐会失去民心,依某看倒不如招降。”陵南跪坐在下面的锦垫上,慢慢的说道。
“哼!此人多次发难,更是趁将军去凤凰城时突然袭城,还斩杀了我多名兄弟,怎可就此放过?自然是要抓住他,千刀万剐,以祭奠死去的兄弟!”阴夙气呼呼的说道。
陵南皱了皱眉,看着他道:“如今他已经逃入深山当中,如何才能抓住?我们为此耗费了近三个月,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还说什么斩杀?当然是劝降来的更为妥帖!”
“逃入深林中又如何?大雪封山这两个月来,林中没有粮食,只要盯住下山采买粮食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继而一举歼灭!”
李赟拧着眉转过身来,虚手一抬,两人便止住了争吵。
“派人守住城中几个粮店,看最近卖出多少粮食。再派人守住附近几个城的入城口,发现有人大量购买粮食者,不要惊动,及时来报!”
“喏!”阴夙领命下去。
李赟揉了揉眉心,李志立即上前将他的银甲脱下挂在一旁。他转了转左肩,一个月前与张瑜一战,不慎被一支流矢射中,此时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坐在书案后,李志立即端上了一个食盒,将里面的吃食摆在上面。
“你也一起用一些吧。”
“多谢将军。”
不一会,陵南面前也摆上了一桌。
两人安静的吃完,李志立即带了两个亲兵手脚利落的收拾干净。李赟并没有因此歇息,而是拿起堆积如山的竹简,开始和陵南一起处理公务。
粮饷,兵器,士兵们过冬的棉衣,还有粮食。哪一样都是极其耗费心力的事儿,而这些需要的都是钱财。上次他商队赚来的钱财已经悉数用完,如今将要面临一个巨大的缺口。没有钱财,就养不起兵,一切都会沦为空谈。
奇怪的是,之前王缙之就说过,钱财之事他会上心,等他回到峙阳城,便会慢慢运到。为何两三个月过去了,那些运送钱财的车辆为何还不见踪影?
更奇怪的是,以前从凤凰城送过来的公务,关于后备军需这一块,郑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他报备坞堡,盐井的进程。可这两三个月来,都没有再看到那个熟悉的笔迹。
他停下手中的笔,忽然想到,是不是凤凰城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他高声叫道:“来人!”
李志立即从外面走进来,双手抱拳行礼,道:“将军!”
“派人回凤凰城,打探一下情况!”
李志有些不明所以,凤凰城可以说是他们稳定的后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那里的公务送过来,此时还需要打探什么情况?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赟,将他的双眼中有微不可见的羞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要打听的情况是关于阿若的。他立即正色的应了一个喏,下去着手安排。陵南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笑嘻嘻的说道,“将军可是累了?前些日子,属下偶然得了新鲜的玩意儿,不如让将军见见,解解乏?”
看他说的有趣,李赟也被他勾起了一丝兴趣,笑着道:“且拿上来看看,究竟是何物让陵南先生如此得瑟?”陵南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不一会,一阵笙乐响起,两队少女从门口飘然而入。走到中间,开始舞了起来。
李赟看了一眼舞姬,又看了一眼陵南,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的新鲜玩意儿?”陵南却是笑笑,继续摇头晃脑的看向舞姬们。
不一会,笙乐突然拔高,彷佛舞蹈到了一个高潮。李赟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看见一朵洁白的云飘了进来,又好象看见一朵娇柔的出水芙蓉。从门外一个身着白色的舞服的妙龄女子翩然而至,两外两队少女立即将她围在中间,白色女子身段优美,柔软之极。那一颦一笑间,堪称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