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接进来吧!”
床头的内线电话响起,她懒洋洋地接起来,喂了一声,只听了两句就坐了起来。
“什么?你拣到了那个古董簪花,那你上次怎么不还给我啊?哦,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来拿。今天,好像没事。喂喂,等等,我还要再想……”
霍子铭是什么人,自然不会给妙然太多时间考虑,只说要来接人就挂了电话。可怜妙然之前生气将人家的电话号码删除掉,只得匆匆下床洗漱。
果然,准时准点,这人就在客厅里等着了。
“清姨,您别客气了。我妈平常也去阿仙达的SPA会馆,这都是她跟那些姐妹交流后试过效果不错,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妙然下楼时,霍子铭正抓紧时间讨好未来的准丈母娘,直把蒋素清哄得心花怒,看她下来,连早餐都没叫她吃,就将她推出了门,还忘了每日必备的帽子和墨镜。
“妙妙,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吃早茶。”早茶即是早餐,一般在港城深城南方沿海早餐必喝茶,故说吃早茶亦是用早餐了。
霍子铭说着,体贴地送上一杯热奶茶,温度适中,正好饮用,这般细心周到并非他所有交往过的女人均可享受,但享受过的女人必对他砰然心动,念念不忘。
妙然想拒绝,但转头看他满头大汗,知道他多半是急赶着来,刚才又费那么多口水哄清姨,也不好太扫兴,只得接过了奶茶,默默地喝着。
车子开出一段后,霍子铭才放下心,借着打转方向盘时,偷看身旁的女子。今天她穿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白色上衣,领口的雪白绣花边轻轻帖过漂亮的蝴蝶骨,垂落的几缕乌丝,映着细嫩的肌肤,素粉未施,有种让人心软的脆弱,格外令人爱怜,比他以前那些见惯的动不动就浓脂重粉的“女性朋友”可漂亮真实多了。
光这般看着,他竟然有种像回到青涩的少年时代,为风儿送来女子那自然清新的体香砰然心动的感觉,右手不自觉地伸进裤兜捏了捏那小小的方盒子。
没人注意,就在他们这辆车行出谈宅时,一辆纤巧的红色赛车悄悄跟了上来,车上的女子看到那两人时,一把将墨镜摘了下来,眼底冒出汹汹的妒火。
妙然以为霍子铭说的吃早茶的好地方,是港城哪家有名的早茶店。
汽车行驶方向也的确是朝繁华的市中心走,穿街过巷时,这位公子哥确有几把刷子,故意溜过两条老街角,跳下车以极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三分钟不到,巡警们抄罚单的时间内,在招牌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路边小食摊上买来撒尿牛丸、正宗烧腊。
“尝尝看,绝对地道的港城老字号粤式早点。”
他亮出上下十六颗雪白的牙,笑得阳光灿烂,诚挚认真的眼神,让人很难招驾这样的热情。
虽有些奇怪,妙然并不想扫兴,说了谢谢接过看起来真的让人十指大动的美味,吃了起来,便忍不住连声赞好。
“你喜欢,以后我都买给你吃。就这附近还有好几家相当不错的,现在时间恐怕不够了,下次我再带你去吃。”
殷情被心上人全数笑纳,霍子铭信心倍增,言谈之中更是神彩飞扬,在几个巡警走来时,还很调皮地跟人家打招呼道早安,一踩油门儿溜掉了。
妙然也被这样的自然随性影响,放下了心头戒备,权当朋友一般相处,说笑之间汽车便停在了一栋拥有极少见的宽敞广场的大厦前,大厦下的裙楼仿佛英国国会大厦,尖顶门,罗马柱,长长的浅高石阶,两头展翅腾飞的狮鹫兽张牙眦目蹲立在前,深灰的大理石铺面给人庄重肃穆的感觉。
这不像是早茶店啊,难道是在楼上?
妙然暗暗思索着,那大厦下便有身着深藏色双排扣、肩披金色绶带、戴圆立宽沿帽的挺拨门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朝霍子铭行礼,叫了一声“霍先生,早”,接住霍子铭扔来的车钥匙。
“子铭,这里是?”
霍子铭神秘一笑,性感十足,拉着妙然的手大步进了大厦,她都来不及看大厦上方挂的门牌,耳边不断响起“霍总,早”、“霍先生,早”等问候语,一转眼便看到庄重的褐金色大理石前台后方雪白的背板上,除了顶上一排八个北京、东京等大时钟,下面四个亮闪闪的烫金大字写着:霍氏光行。
他怎么带她来他办公的地方?妙然更是一头雾水。
“子铭,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你们公司楼上有早茶店?”
“妙妙,我觉得任何地方也没有我自己的公司来得更安全,更私密。你说呢?”
霍子铭目光深亮地看过来,这话问得很周密,又带着十足的悬念,明显还藏着什么深意,妙然点头,想深入探问,就被霍子铭以“我的公司是全港第三高”引到了观光玻璃外的可直观到赌城的景色中。
等她从话题中抽身出来,电梯已经到,霍子铭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在她想要抗议前,一股扑面而来的大风吹得她一阵惊愕,轰隆隆的直升机翼震鸣把她想说的话通通扫光。霍子铭没给她太多时间思考,将人拉上飞机,用力关上机门,冷静果断地下令“升空”。妙然这时候想跑,也没辙了。
“霍子铭,你到底想干什么?”
“妙妙,别生气啊!”霍子铭抱紧妙然,防止她拉舱门,委屈地讨好,“我是怕被狗仔队跟踪,才这样安排。我想带你去浅水湾,进行上次未完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