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表现的轻松,希望能给村子留下好印象,但路上一个村民也没有。
他尝试敲开一户人家的门,说出自己的来意时,面对他的只有冷漠与警惕的目光以及长久的沉默,他只得委身表示抱歉,离开了那户人家,而在他的背后,依旧是那双警惕甚至是厌恶的眼睛默默的目视他远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弗里曼有些沮丧,但他依旧继续尝试着去了其他几户人家,然而结果却都是没有例外的拒绝,甚至有一户人家在他还未走上门前时便恶言相向:
“滚出我的院子,臭虫。不然让你好看!”
很快,天色黑了下来,而此时的弗里曼依旧游荡在村子内,他已经尝试了多次,依旧没有人愿意帮助他。弗里曼深为失落,也倍感疑惑。这里的村民并不那么热情好客,但这一连串的冷漠态度让他也不禁为之感慨世风日下。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自己能找到这个村子还是幸运的,至少比在外面要安全许多。正当弗里曼准备在村内找个地方应付一晚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远处有一户人家此时还敞开着门,里面隐隐发出光亮。
弗里曼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户人家走去,期间他也不忘整了整自己那破旧的披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潦倒。
当他慢慢接近那户人家的时候,他也渐渐听到一些声音,有一个男人的谩骂,有些粗野甚至暴躁,时不时还会混杂着摔打东西的声音,这让弗里曼心中有些不安。
他慢慢靠近门前,此时屋内声音已经能够清晰听见。
“酒呢,把老子的酒藏那儿去了?”
“亲爱的,我并没有藏你的酒。”
“滚开,你这该死婆娘,肯定是你把我的酒藏起来了!“
“爸爸,妈妈没有藏你的酒,是你自己喝掉了,你不要再打妈妈了。”
“给我滚开,你这杂种,跟你那放荡的婆娘一样,让人作呕。”
“哦!亲爱的,你这样太过分了,芬妮虽然不是你的女儿,但她却把你当做亲生父亲一样.”
“给我滚!****,该死的我的酒到底在哪!”
随着男人粗暴的吼声,屋内传来一阵掀翻倒柜的声响,其中似乎也夹杂着女人可怜的祈求。
站在门前的弗里曼突然有些犹豫起来,也许现在真不是时候去打搅这户人家。
然而正在弗里曼犹豫之际,眼前微微敞开的木门里突然冲出一道摇晃的人影。弗里曼身形一闪躲过那道身影,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弗里曼,立马回身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眼神暗淡无光,头发杂乱,但从他的行动上来看,他应该就是刚才屋内那位发出暴躁谩骂声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见弗里曼的第一反应便是一阵惊愕,随后他似乎反应了过来,口飞横沫的说道:
“你他妈是谁?!躲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想偷东西?!”
弗里曼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夹杂着口臭迎面而来,让他觉得恶心,但他依旧礼貌的说道:“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旅行者,请求先生你能否给我一些帮助,让我在这里借宿一晚。”
男人听后,双眼一瞪,用半醉半醒的语气说道:“什么?你想要我给予你帮助?还要在我这里过夜?告诉你,想都别想,这个时辰出现的家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
弗里曼心里隐约已经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禁默默苦笑,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背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出于好奇,弗里曼转过头。
他看见一对母女正站在门前,那位母亲身上是一般农村主妇常穿的粗布衣服,身躯很单薄,但还依稀残透露出一点年轻时的秀美。只是她的眼神疲惫,脸色憔悴,仿佛被辛勤操劳耗尽了应有的活力。
相比之下,在这母亲身边的小女孩就要好的多,她身上还穿着一件残留着不少细碎草末的旧衣裳,虽然没有像贵族或者富人家的小姐们那样以闪光的首饰或者华丽的衣装打扮得花枝招展,反而,一看就知道承担着帮忙分担农活的责任。但她红润的肤色,和那双眼睛透出的恬静目光竟然让弗里曼在一瞬间有点不相信这是一个来自农家的孩子。
弗里曼习惯性的朝她们微微欠身,以示自己的打扰,而这对母女也礼貌性的向他委身回礼,这对弗里曼而言着实难能可贵,因为他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受待见了,然而这时他身后却突然传来暴躁的咆哮:
“你们干什么!给老子回去!”
那位母亲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的带着女儿回到了屋子里。这个男人在看到母女回到屋内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随后便冷哼一声摇晃着走去了茅房。
“一家人么.”弗里曼心想,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多想,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打算暂且到村里找处地方将就一晚。天亮就立刻出发,虽然随身携带的干粮所剩无几,大概只够吃一顿饱的,但他估计现在往东走三五天应该能到育科河谷,这个时节还没有进入枯水期,多少能获得一些补给,然后顺着河谷走上去米诺港的大路,这样的话沿途就应该会零星有些小市镇,到时候就什么都好说了。
然而正当弗里曼思考着往后对策时候,他突然觉得身后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回过头,便看见了刚才的小女孩略带紧张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