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做什么?!
疯了不成?!
御书房是交泰殿最重要的地方,她居然跑来这里面胡闹?
贵王见司慕涵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对她着手,“过来陪我喝酒!”
“姨母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吗?!”司慕涵挥手让宫侍们都退下,随后沉声怒道,她知晓她恣意妄为,然而却未曾想到她居然胡闹到跑来御书房喝酒?皇宫这般大,京城这般大,她便找不到地方喝酒吗?!
贵王却不以为意,“你放心,我对这里面的秘密不感兴趣!”说完,便又抬手灌了一口酒。
“姨母若是想喝酒有的是地方!”司慕涵走到了她的面前,沉着脸道。
贵王抬眼看着她,随后嗤笑道:“你还真是皇姐的女儿,都是这般的无趣!”
司慕涵有些气结,“贵王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贵王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拍了拍地上的两坛未曾开封的酒,道:“自然是来找你喝酒!怎么,你担心我在酒中下毒害你?”
“姨母便是想找人喝酒也不该这般。”司慕涵依旧沉着脸道,只是语气却不经意间缓和了不少。
贵王看着她,“不该这般要如何?我心里难受的很,除了喝酒我还真的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可我又不想一个人喝闷酒,又怕喝醉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想来想去却还是只有你可以陪我喝!你是知道的,我最恨的就是我那位如今躺在泰陵中的皇姐!说不定我喝醉了之后会跑去泰陵一把火把她的陵寝给烧了!”
“你疯了!”司慕涵脸色铁青地叱喝道,她知道这些日子苏惜之极为冷待她,她心里不好受,可是却也没资格说出这般话来!
“疯了!?”贵王哈哈大笑,嘭的一声将手中的酒坛摔倒了一旁,碎成了一片,坛中的酒浸湿了地面。
空气中的酒味更浓。
司慕涵见了她这般,眼眸一沉正要唤人进来将她送走,却被贵王抢先一步。
贵王倏然从地上站起,随后一把揪住了司慕涵的胸前衣裳,神情激动地喝道,“疯了?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你告诉我,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你母皇?她死了惜之却还是想着她,却还是不愿意忘了她!我本以为她死了,惜之定然会回心转意的,可是他还是想着她!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你母皇?到底什么地方比她差了?他为什么便是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我只要他一个人,可是你母皇却有那般多男人,他为何却选择她而不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你母皇,我该!只要惜之接受我,不管是什么我都改!”
贵王的话说到了最后已然从愤怒转为了哀求。
她一直认为自己一定不会输给一个死人,可是这些日子,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让惜之软化态度,甚至她越是着急,惜之便越是离她越远,她真的慌了,真的怕她会输给皇姐,如同三十年前一般!
“你是皇姐的女儿,一定知道她哪里好的,皇姐将皇位传给了你,你一定是了解她的,你告诉我,惜之到底喜欢她哪里?你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
司慕涵蹙紧了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司慕涵没有想到贵王居然会问她这些问题,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贵王和苏惜之的问题并不在于先帝身上,可是偏偏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之前她答应苏惜之隐瞒下当年的事情,一是不想将苏惜之逼上绝境,二是因为先帝对贵王这唯一的妹妹心怀愧疚,三是不想圣祖皇帝名誉尽失,而如今,她见了贵王方才居然说出火烧泰陵这事情来,更是知道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她,以她疯狂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是圣祖皇帝,她真的担心圣祖皇帝的景陵会真的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她凝视着贵王,缓缓道:“朕说过姨母不该这般着急。”
“呵呵……”贵王凄苦地笑了两声,面容有些扭曲,“不该这般着急?!”她甩开了手,踉跄地后退两步,有些歇斯底里,“我也不想这般着急,我也时时刻刻再告诉自己,皇姐死了,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冒出来跟我抢惜之,我只要耐心一些,只要用心一些,惜之定然会回心转意的,可是……可是……”贵王的话顿了顿,脸上浮现了一片迷茫之色,双脚屈膝,随后跌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司慕涵,“可是这些日子,无论我如何的努力,惜之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每一次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眼中都会浮现出痛楚,见到我他在痛苦!我一直认为惜之心里还是有我的,便是他最爱的人是你母皇,我还是认为他心里有我的!当年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我,他心中是有我的!可是如今,他见到了我居然痛苦,他痛苦……”
贵王如今之所以这般的失态便是因为这个。
司慕涵明白苏惜之为何这样,然而知道了之后,她却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看向贵王的眼眸之中也泛起了淡淡的同情,却没有说话,便是她有心安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贵王盯着司慕涵,“我就这般比不上你母皇?!”
司慕涵沉默会儿,方才缓缓道:“姨母有没有想过,苏总管如今这般并非是因为先帝。”
“不是因为你母皇,那还能因为什么?!”贵王的声音陡然转为愤怒。
司慕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斟酌着该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