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述这方才开口,“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蜀羽之看着司予述离去的背影,胸口仿佛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很是难受。
司予昀急忙赶回了流云殿。
一进门,便问了父君在何处,随即便也得到了父君病了的消息。
她脸色大变,立即赶去了寝殿,见到了正坐在了床上的父亲,“父君怎么病了?”
蒙斯醉见了女儿回来,扬起了笑容,“不过是染了点风寒罢了,没事的。”
司予昀却仍旧不放心,看向了一旁正端着空了的药碗的司以佑,“皇兄……”
“御医说了父君已经没有大碍了,再服用几贴药便会好的。”司以佑回道。
司予昀这方才缓和下脸色来,随后看着蒙斯醉,沉思会儿,“父君可是因为……儿臣给您的信……”
“昀儿,父君病着了,方才服了药,如今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父君病好了之后再说。”司以佑打断了司予昀的话。
司予昀心里便也更加的肯定父君病是因为这件事。
蒙斯醉不欲在孩子的面前表露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笑着叫女儿过来坐在身边,询问了她这一次行猎的情况。
以往每一次行猎回来,司予昀总是会兴高采烈地跟蒙斯醉汇报战绩的,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这个心情,只是简单地说了情况。
司以佑自然是看得出来,便插话道:“父君方才服了药,还是先休息一些吧,昀儿方才回来,怕也是累了。”
蒙斯醉点了点头,“回去好好歇歇,今晚上,父君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司予昀勉强地笑了笑,“那父君先休息,儿臣下去梳洗之后再过来看父君。”
“嗯。”蒙斯醉点头,“父君没事,休息两日便会好的。”随后又对司以佑道:“你母皇回来了,你找个时间去给她请安。”
司以佑点了点头。
司予昀出去之后却没有如话中所说的那般回去梳洗,而是一直站在了寝殿外面,过了半晌,司以佑也出来。
看见司予昀没有离开,司以佑并不惊讶。
“父君休息了?”司予昀问道。
司以佑点头,“嗯。”
“父君为何而病?”司予昀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口。
司以佑没有回答看着她却反问,“那个男子真的这般像雪父君吗?”
“父君病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司以佑眼底浮现了怒意。
司以佑沉着面容,“父君会好起来的!”
司予昀双手暗暗地握紧,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司以佑的问题,“再像,他也不是雪父君!”
水墨笑快步追上了司慕涵,紧随着她进了帝寝殿,不是没有受到阻拦,但是最终他还是进去了。
一进帝寝殿,便看着司慕涵小心翼翼地将那男子放在床上,包裹着男子身上的斗篷已经脱下,而这时候,他也终于能够清楚地看清那男子的面容。
随后便呆愣在了原地。
他终于见到了女儿信上所说的那个男子。
那个让他心神不宁了许久的男子。
的确很像!
很像很像……
即便是四皇女和三皇子也都没有他这般像雪暖汐。
若非这男子比雪暖汐年轻许多,或许,不熟悉他的人会直接将他认作了雪暖汐。
可是,让水墨笑震惊地愣在了原处的,不是这个男子那般相像的面容,而是司慕涵眼中的温柔,那是一种让他熟悉却也陌生的温柔。
当年,她便是这般看着雪暖汐的。
她已然深陷其中了吗?
那男子正昏睡着。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动作轻柔地为他盖好了锦被,再低头吻了吻他略显苍白的双唇,眼里始终是那熟悉的让他心痛的温柔。
司慕涵又凝视着那男子会儿,方才转过身,却发现水墨笑站在了那里,眼中的温柔消散,换上了疑惑以及一丝隐隐的不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墨笑没有回答,而是呆愣地凝视着她。
三年的时间,她有了不少的改变。
成熟威严而且深沉。
她的眸光,也比多年前更加的深邃锐利,仿若能够一眼看穿别人的人。
“凤后?”司慕涵蹙眉。
水墨笑咬着牙关,合了合眼,方才让自己找回了冷静,他还是没有回答司慕涵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床上躺着的人。
司慕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看着水墨笑,“你知道了?”
“这般大的一件事,臣侍如何会不知道?”水墨笑握紧了拳头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却不知为何久久不语。
“臣侍能够问问,此男子的身世来历?”水墨笑凝住了面容,一字一字地问道。
司慕涵却眯起了眼。
水墨笑眸光清冷,沉着声音一字一字地道:“围场守卫森严,此人如何会出现在围场当中?臣侍已经查过了内务府,此人并不是内务府挑选随队前往围场的宫侍,更不是哪位大臣不懂事的家眷。”
“凤后怀疑什么?”司慕涵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水墨笑知道,这是司慕涵动怒的前兆,这三年当中,他也曾经因为她的转变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最终还是一点一点地消化了,同时,也渐渐地掌握了一些规律,人人皆说帝皇心难测,只是,他与她终究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即便他无法完完全全地看透她,诚然,他也从来未曾完完全全地看透过她,可是,多少还是能够掌握一些的,若是往常,他便不会继续这个会惹怒她的话题,可是如今他无法退让也不能退让,“陛下觉得臣侍应该怀疑什么?陛下万金之躯,岂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呆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