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营帐之后,母皇便将这件事交给了刑部尚书查,还下旨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过了不久,刑部尚书便脸色很难看地来找母皇,说请母皇亲自去看看那个男子,母皇虽然不悦,但是却还是去了,当时我和三皇妹、四皇妹也在母皇身边,便也跟着过去了,去了之后,儿臣方才明白刑部尚书为何那般紧张……”
“父后,那个男子真的很像雪父君……若不是他比雪父君年轻的话,我们都会将他认作雪父君的……当时四皇妹简直是呆住了,便是母皇,也好不到哪里去……御医说,那男子的身上被大虫的爪子撕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不过因为救治及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母皇下旨,务必要救醒那男子……”
“当天晚上,母皇营帐内的烛火一夜未熄,而四皇妹也一夜未睡,第二天,那男子便醒了,醒了之后,便一直嚷着要见母皇……母皇得到了消息便赶去了,不过母皇是单独见了那男子的,所以儿臣也不清楚母皇和那男子说了什么,母皇在那男子暂住的营帐之中呆了一个多时辰,出来之后,便下旨,将那男子移到母皇的营帐内养伤,而之后的日子,母皇更是亲自照顾那男子……所有人都说……是因为那男子长得很像雪父君,母皇放才会这般的……”
“那男子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吵着要见你母皇?!”水墨笑抓住了这一点,再一次问道。
司予赫点头,“儿臣事后和三皇妹一同去问过了当时守在那男子身边的御医,那御医是这般说的,自那男子被母皇挪进了帝营帐之后,儿臣和三皇妹都没有再见过那男子,不过后来,四皇妹被母皇召了过去,曾经在母皇的营帐内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而出来之后,四皇妹的表情很奇怪,究竟如何奇怪,儿臣也无法形容,像是兴奋,又像是害怕,好像还有些荒谬……总而言之,儿臣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般的复杂,而自那以后,四皇妹的行为便更是奇怪了,总是一个人躲在一处不说话也不做事,儿臣曾经问过她,可是她都一个字也未曾说……父后,四皇妹应该是看着母皇这般对待一个和雪父君长得相似的人而心里不舒服吧,儿臣劝不了她,你能不能劝劝她?”
水墨笑点了点头,又继续问:“刑部尚书可查清楚了那男子的来历?”
“三皇妹曾经去问过了刑部尚书,不过刑部尚书却没有透露风声,只说已经将查到的情况禀报了母皇了。”司予赫回道。
水墨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父后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父后……”司予赫迟疑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不管那男子如何像雪父君,他始终不是雪父君,或许母皇会一时间沉迷,但是,终有一日母皇会清醒的,而且儿臣也不相信母皇会是那种被这般一张相似的面容迷惑的人,母皇这些年里心里也是很难过,父后,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和母皇起争执可好?”
她更是担心父后会惹怒了母皇。
三年过去了,她也是长大了,懂了不少的事情。
父后总是这般三番四次地惹母皇,终有一日会出事情的。
即便父后是凤后,但是,母皇方才是大周的皇帝,是可以决定所有人生死荣辱的人。
水墨笑看着女儿,看着那张与司慕涵越发相似的面容,“父后知道,你放心,父后会有分寸的。”
她十个孩子当中,最像她的人便是赫儿,然而,却也只是面容相似罢了。
只是性子……
司予赫似乎还是不放心。
“父后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如何做方才是最好的。”水墨笑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司予赫这方才点头,“那儿臣先下去了。”
“嗯。”水墨笑点头。
司予赫出了暖阁,并没有立即回去休息,而是去找了司以晏,方才她也未曾去迎接母皇回宫,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不舒服。
是的。
不舒服。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若是找回来的是雪父君,她是真的高兴,可是如今却来了一个长了一张相似面容的人。
她不是责怪母皇,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母皇这般在乎雪父君,如今如何可以将一个和他相似的人带进宫?
她是想让这个男子当雪父君的替身吗?
司予赫在见到司以晏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见到一个哭红了眼睛的大皇兄,但是真的见到了司以晏,却还是吓了一跳,“大皇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憔悴了这般多?”
她不过是半个多月未曾见大皇兄罢了,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即便是因为母皇那件事,但是她写信回来也不过是两日前的事情罢了,大皇兄便是哭也不至于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大皇兄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
如今这是怎么了?
司以晏见到司予赫,一开始愣了愣,随后,便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他在父君的面前不敢哭,生怕再惹他生气,可是他的心里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说好了要放下她再也不想她,可是心却还是这般难受。
一见到了司予赫,他又想起了庄之斯,心里是更加的难受了。
司予赫吓了的有些手足无措,大皇兄是爱哭,但是也从未哭的这般伤心,“大皇兄你怎么了?”
“大皇妹……我还难受……”司以晏痛哭道。
司予赫开口劝了,可是怎么劝也劝不了,只能一直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哭干了眼泪,方才有机会再一次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