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英没有回应,而是眸光幽深地盯着她。
“窦前辈若是想早日找到承继衣钵之人,便请早些离开!”司予执继续道。
窦英沉默半晌,冷哼道:“这是我的事情,你无须多管!”
“等等!”司予执叫住了她。
窦英回过身来。
“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可是……”司予执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口。
她怀疑眼前之人是拿阿塔斯族长派来的。
窦英眯起了眼睛,“之前你那样子就是因为这些问题?”
司予执没有说话,但是阴鸷的目光已经是默认了。
“我不知道你怀疑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来找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窦英从不欠人人情,你既然不适合当我的弟子,我只好从别的地方还你!”窦英道。
司予执眼睛泛起了血红,“你只是想向我报恩?”
“不然你以为如何?”窦英嗤笑,“难不成你以为我有个儿子想嫁给你不成?别说我没有儿子,就算有,我也不会将他嫁给一个存心找死的人!”
“既然你想向我报恩。”司予执没有理会窦英的嗤笑,一字一字地阴沉道:“那便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窦英似乎起了兴趣,“我以为二皇女殿下不屑做这些事情?”
司予执眼底的血红更浓,“你若是帮我杀了这个人,那我们之间的恩情便一笔勾销!”
窦英眯挑了挑眉头,身上杀气环绕,“谁?”
“西南土著阿塔斯族的族长!”司予执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窦英闻言,眯起了眼睛,“阿塔斯族的族长?”
“你不是说天底下没有你杀不了的人吗?”司予执冷笑道,声音更是冷的几乎可以凝出冰来,而每个字上都沉淀着极深的恨意,“那便帮我杀了她!杀了她之后,你欠我的便算是还清了!”
窦英不是一个初出江湖之人,自然看出了司予执的恨意,只是对于她的恨意,她却有些不明,身为大周皇女,痛恨外族首领这是正常,可是像司予执这样的,简直就像是对方是她的杀母仇人似的,“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必须知道原因。”
“原因?”司予执讥笑,“难道你以往接任务之前都会问清楚对方为何要请你去杀人?”
“其他人自然不用。”窦英道,“不过你却需要,我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但是却从来没有杀过一族的族长!”
“若是我告诉你,你便会为我去杀她?”司予执死死地盯着窦英,问道。
窦英扬眉,“那自然!”
司予执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一直凝视着她,像是在审视着她是否说了真话似的,良久过后,司予执收回了视线,躺会了床上,“既然如此,那便请离开吧。”
窦英眸子一沉,“怎么?难道你和那阿塔斯族长有什么见不得人事情?”
她一开始只是以为司予执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想借此来博得永熙帝的关注,不过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司予执没有大发雷霆,或许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介意这些了,“待会儿会有人来给本殿送药,窦前辈还是请离开吧。”
是她多疑了吧。
若是窦英真的是那阿塔斯族长派来的,那如今她便不仅仅只是呆在她身边了,以窦英的伸手,能够做的绝对不仅仅如此。
便是她真的是她的……
她也不会为了她而这般大材小用!
窦英眯着眼睛看了司予执许久,眼中有着极深的审视,最后,沉默离开。
司予执没有注意窦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的思绪都聚集窦英先前的话上面,十年,她恐怕活不过十年……
只有十年……
她能够在这十年的时间之内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她可以吗?
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十年对她来说或许已经是多了的……
这般短得时间,她可以完成她要做的饿事情吗?
可以的!
一定可以!
即便是与天斗,与神争,她也要在死之前完成所有的事情!
她不会带着遗憾离开,绝对不会!
司予执抬手捂着心口,闭上了满是决绝的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
程家两老归乡的时候是水墨笑一手操办的,具体执行人便是章善,在和程氏告别两日之后,程家两老便在章善派人护送之下离开了皇宫,出了京城,踏上了归乡之路。
程秦没有前去相送,而仅仅只是站在了皇宫的角落处看着马车使出皇宫,然后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水墨笑得知了这种情况之后想了想,便亲自去了一趟,而他到了的时候,程秦仍旧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看着皇宫宫门前方。
“不必担心,你母亲和父亲都会好好的。”
程秦听见了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方才转过身看向水墨笑,只是这一次,却没有第一次见面那般,吓得不知所措,不过,却也无法做到从容面对,仍旧有些呆愣。
水墨笑也不介意,“你母亲回乡之后,会有人专门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往后若是他们想你或者想大师了,也都可以回京城看望你们。”
“母亲……父亲……”程秦绷紧了身子,垂着眼帘挤出了一句话,“他们年纪大了……”
“那往后若是你想他们了,本宫也可以派人送你回去看望他们。”水墨笑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