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惜之对先帝,夜太君无法断定,若是以一个男子的角度来看,他定然认为苏惜之对先帝不仅仅只是效忠和恭敬,毕竟苏惜之的半生都陪伴着先帝,便是没有那如火般的热切感情也是又回日久生情的,所以,先帝驾崩之后,他方才会随着先帝一同来了泰陵。
到了泰陵之后,他便还是如在先帝身边一样,安静地宛如不存在一般。
可是为何今日忽然间露出了这般惊恐的神色?!
夜太君掌管了多年的暗卫,多多少少少还是发觉了苏惜之的不对劲。
苏惜之很快便恢复了寻常那副恭敬安详的模样,“奴侍方才专心为先帝念经,未曾听见夜太君进来,所以方才吓了一跳。”
夜太君看了看他,“是吗?”随后便走到了先帝的灵位前,取香点燃,上香,“不知不觉,先帝也走了半年了……”
苏惜之垂着眼眸,轻轻应了一个字,“是。”
“惜之,你为何要与先帝一同前来泰陵?”夜太君问道。
苏惜之没有过大的反应,“奴侍是先帝的贴身宫侍,奴侍福薄,未曾蒙召殉葬,便只好前来为先帝守陵,以报先帝生前的看重之恩。”
他的话说的太顺畅,几乎没有一丝的停顿,就像是早已经在心中说了无数遍似的。
夜太君的眉头轻轻蹙起,“其实,你不必这般,可以有更好的去处。”虽然苏惜之在先帝身边多年,知晓不少先帝的秘密,但是若是他想谋得更好的去处,却还是可以的。
“奴侍半生都呆在先帝,除了在先帝身边,无处可去。”苏惜之低着头道。
夜太君看了看他,随后道:“陛下如今身边贴身宫侍一位尚缺,若是你愿意,这对你和陛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苏惜之还是低着头,缓缓道:“多谢夜太君,只是奴侍只愿余生都能在先帝身边伺候。”他说罢,随后道:“奴侍不打扰夜太君了,奴侍告退。”
随后转身离去。
夜太君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还是觉得不对劲,只是,苏惜之身上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在得知皇贵太君到来之后,司慕涵便亲自出来相迎,行礼之后随即将他迎进了正殿,在他提出了要去看蜀羽之的时候却婉拒了。
皇贵太君见状,便问道:“陛下这是认为本宫和翊侍君失踪一事有关?”神情虽然平静,但是言语中却还是酝着不满。
司慕涵苦笑道:“翊侍君如今染着风寒,儿臣只是担心会过给父君,御医说了,父君的身子如今正虚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皇贵太君见她这般说,脸色有些不自在,“方才良贵太君来寻本宫。”
司慕涵挑眉,“良贵太君找了父君?可是因为康王一事?”
皇贵太君摇了摇头,随后将良贵太君的来意给说了一遍。
司慕涵闻言,随即道:“这事儿臣已经知道了。”雪暖汐不久前方才告之了她,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去查而已。
“你知道了?”皇贵太君有些讶然,“那……”
“父君……”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康王怎么说也是儿臣的皇妹,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儿臣不会对她如何的。”
皇贵太君脸色更是不自然,“是吗?”
“父君放心,待翊侍君醒来过后,儿臣定然查清楚这件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司慕涵正色道。
皇贵太君越发的坐立不安,便道:“这样就好。”随后起身要离开。
司慕涵没有说别的,也起身将他送出正殿。
皇贵太君出了正殿,随即停下了脚步,看向司慕涵,“虽然翊侍君是你的君侍,但是陛下也莫要忘了,你也是豫君腹中孩子的母皇,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保重,这里既然有御医看着,那你便莫要一直呆在这里的好。”
司慕涵微笑,“儿臣知道。”
皇贵太君随后转身离开。
蜀羽之的烧到了下午时分便渐渐褪去,但还是没有醒来。
御医说,这是因为他身子太虚的缘故,不过只要烧退了,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司慕涵提了整整一日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晚膳过后,司慕涵和雪暖汐还是呆在了蜀羽之的寝殿内看着他。
雪暖汐见了司慕涵疲惫的神色,便道:“这里有我,不如你先回去歇息吧。”似乎自从两日前水墨笑出事以后,她便没有好好休息过,而且还要忙于政事。
方才晚膳她也没吃多少,若是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如何支撑的住?!
而之前自己居然还为了水墨笑那些话和她怄气!
“朕没事。”司慕涵笑了笑,“你也累了,先去会休息。”
雪暖汐摇头,“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阿暖,你的身子要紧。”司慕涵劝道。
雪暖汐却道:“我又没有怀孩子,有什么要紧的!你可是大周的皇帝,又有那么多政事要忙,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
“阿暖……”司慕涵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伸手握着他的手,“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雪暖汐方才说那句话原本是为了让她听他的话回去休息,倒是没有多余的感觉,可是如今听她这般说,心中便生出了一丝刺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怀不上孩子,明明这些日子和涵涵在一起最多的人是他的,可是如今,蒙斯醉怀上了,那水墨笑不过是和涵涵在一起一个晚上,却也怀上了,若不是蜀羽之不能生孩子,说不定如今他也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