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笑没有去过漠北,但是却还是知晓,漠北的冬天极为的寒冷,比之京城更是寒冷十倍,还有环境也是极为的恶劣。
他的母亲和父亲是被流放得罪人,衣食住行方面定然极差,所以他必须在他们离开之前做些准备。
也正是因为永熙帝并没有断了他的衣食供应,所以此时他要些做冬衣的材料,内务府还是送来最好的。
水墨笑对于自己害了水氏一族的事情自然是内疚,然而此时他能够做的却仅仅是这些。
在水家的时候,水墨笑并不擅长这方面,因而这两件冬衣做的极为的艰难,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放弃,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出来。
他的贴身宫侍九儿见了,十分心疼主子,这个个性憨厚的少年并没有因为主子落魄而生出一些不敬的想法,已然秉着一时是主子一辈子便是主子的想法,他本是想替主子做的。
水墨笑自然是不同意。
午膳过后,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给水墨笑诊脉。
虽然凤后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是腹中毕竟是怀着永熙帝的第一个孩子,太医院还是依照以往的规矩一日三次前来为凤后诊脉。
只是前些日子前来为水墨笑诊脉的是太医院的两位院判之一,但是这一次却只是一个寻常的御医。
水墨笑看了这御医,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是永熙帝故意的,是昨日他伤害雪暖汐一事的报复,然而那御医却告知了他说如今听雨殿的翊侍君高烧不止,院正和一位院判都被请去了听雨殿,而另一位院判则是在皇贵太君的宫中轮值,所以方才换她前来诊脉。
水墨笑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冷笑,道了一声还真是报应。
那御医低着头,当做没听见。
清思殿外
良贵太君满脸不安地在宫门外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昨日下午宫里的动静他自然也是知道。
蜀羽之那个小贱人居然是失踪了!一开始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确是痛快了几分,恨不得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方才好,但是后来,他便想起,蜀羽之当日是来过他宫中的,虽然没有带着其他人,但是宫里面这般多人难保没有人看见,若是那小贱人真的死了,那他岂不是水洗也不清?幸好那小贱人命大没有丢了性命,但是他的心还是不安,若是那小贱人将这件事诬陷在他的身上,那永熙帝不就是寻着了对付他们父女的借口了吗?说不定这次那小贱人失踪一事正是他和永熙帝的阴谋!否则一个人怎么就会在后宫的不见了的!
良贵太君越想心是越慌,自然不想在自己宫中坐以待毙,但是若是他跑去永熙帝那便求情,怕是会自投罗网,而在宫中能够帮的了他的便是永熙帝的养父皇贵太君。
可是由于之前他与皇贵太君的那些嫌隙,让他到了宫门前却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良贵太君就这样在清思殿的宫门前站了许久,最后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踏进了清思殿,便是薛氏借此来折辱他以报当初之愁,他也只得忍了。
当皇贵太君接到良贵太君到来的消息之时他正准备出门前去听雨殿,他还是今日一早方才得知蜀羽之昨日失踪了一下午的事情。
昨日自流云殿回来之后,他便进了清思殿内封了许久的佛堂,不准任何人打扰,除了为豫君腹中的孩子祈福之外还有便是希望能够借着诵经念佛来静一静自己的心。
他在得知了蜀羽之这件事之后第一个便是担心永熙帝将他失踪一事怪到了他身上,毕竟如今宫中最不待见蜀羽之的便是他,而且昨日他还对他做了那些事情。
皇贵太君不想因为蜀羽之而再和永熙帝起嫌隙,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蒙上不白之冤。
良贵太君来访,皇贵太君只好先见了他,随后在良贵太君支支吾吾的讲述中得知了他的目的,虽然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良贵太君也曾过他使过版子,但是却始终未曾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再加之他毕竟是先帝的君侍,为先帝生了孩子,而且如今他这般低着脸来求他,他自然无法拒绝,便说定然查清楚这件事不会让任何人蒙冤。
良贵太君达成了目的之后自然是立即离开了,他不愿意一直在皇贵太君面前卑躬屈膝。
皇贵太君对于良贵太君的猜测却并不赞同,虽然如今永熙帝是变了不少,但是在康王和良贵太君没有犯着她的时候,她还不至于用这等手段对付他们。
沉吟半刻之后,他便赶去了听雨殿。
泰陵
午膳过后,夜太君一如往日前往隆恩殿正殿为先帝诵经念佛,由于他不想让人打扰,所以这个时候隆恩殿正殿内并没有人在,只是这一日,当他到了正殿之时,却发现苏惜之居然也跪在了先帝的灵位之前。
“惜之?”夜太君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苏惜之却似乎被夜太君给吓了一跳似的,猛然站起身转过脸。
夜太君明明看见,他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惊恐之色。
“惜之?”夜太君眯起了眼眸,随即忽然间想起,这两****似乎有些反常,“惜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夜太君对苏惜之其实不算了解,但是却甚少在他的脸上看出这样的神色来。
可以说,苏惜之呆在先帝身边的时间比他这个初侍都要长。
夜太君曾经也想过苏惜之与先帝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但是后来他接受暗卫之后和先帝接触多了,却发现,先帝对苏惜之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先帝临终之时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