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海边相遇,差点让他真性曝光。
还好唐睿对他还算好。
好?
唐睿对他?
君博挑了挑眉,他说要穿西装,唐睿二话不说立即吩咐他的手下替他弄来西装,他说唐睿手下的人称呼有问题,让人感觉到唐睿就像黑社会老大似的,唐睿立即就命令手下的人改变称呼,让他相当的意外。
唐睿,似乎,好像,分明,就是特别的在意他。
很平常的动作,很平常的顺从,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自己在唐睿心里占有了些许的位置。
不管是什么位置,唐睿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就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转眼间,君博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唐睿送给他的资料,心,瞬间从愉悦中跌进了痛苦的万丈深渊里。
那真相,让他的心痛了又痛,还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
从父母离世后,他就开始慢慢地扛起这个差点被打击得破碎了的家,他习惯性地揽下了所有事情,不让姐姐忧心,不让爷爷担心。他知道,那是他的责任。从他出生起,他和姐姐的命运就不同,仅因他爷爷一句话:“此女非池中之物。”
知道父母离世的真相后,他不敢让爷爷和姐姐知道,他尚且心痛万分,更别说柔弱的姐姐和年迈的爷爷了。
也是通过唐睿送资料,他可以确定唐睿对他心怀担心。
左手按压在心脏的位置,君博眼眸沉冷,俊脸紧绷,暗咬银牙,努力把痛楚压进心底的最深处,他,一定会让加害他父母的所谓亲人受到法津的惩罚。
在此刻,唐睿昨天晚上似有若无的担心,就像丝丝阳光,照进了君博冰冷的心湖,慢慢地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随着夜色加深,半轮弯月居然钻进了黑压压的云层里。没有了淡淡的月色,大地立即黑了几分。
一辆宝马沿着水泥路开到了段家别墅门前停了下来,等到别墅大门打开之后,车子才开进了别墅里面的停车场停下来。
孟少贤打开车门,从车内钻了出来。
“孟少爷,你来了,我家小姐在顶楼。”管家早得到了段少琪的吩咐,在孟少贤到来后,立即从屋里迎出来,告诉孟少贤,方仪此刻还在顶楼独自喝着闷酒。
“谢谢。”孟少贤冲管家笑了笑,然后自己朝主屋走去。
宽敞明亮的主屋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虽说夜色已深,但是段子龙和凌玲都还没有回来。孟少贤穿过大厅往楼梯上走去,很快就到了顶楼。
方仪还坐在石凳上,在她面前的石桌上已经堆放了两个空了的酒瓶,此刻她正在开第三瓶酒。
“仪仪,别喝了。”孟少贤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就抢走她手里的酒瓶,看到她脸色微红,淡淡的酒香把她笼罩着,眼神有些许的迷离,已经带着醉意了。
方仪抬眸,接收到孟少贤担心的眼神,冲孟少贤淡淡地笑着,说着:“少贤,你真的来了,少琪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让你来,我其实没有什么的,只是觉得很闷,很闷,只想喝喝酒而已。”
“仪仪,就算闷,要喝酒,也不能这样喝,你再喝下去就醉了。”孟少贤轻轻地责备着,语气难淹心疼。他一接到段少琪的电话,也不管已经是深夜了,立即驾车赶来。
“醉?”方仪又笑了笑,应着:“醉了也好呀,一醉解千愁呀。”醉了,她就不用如此烦了,她就不会记住唐逸对她的感情,就不会记得唐逸为了她而付出的一切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孟少贤一向不赞成借酒消愁。“仪仪。”孟少贤温和的眼眸定定地瞅着方仪,试探地问着:“你是为了唐二少爷而喝酒吗?”虽然他不知道方仪和唐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方仪很在乎唐逸,哪怕没有渗入儿女之情,唐逸在方仪的心里都占着极重的位置。
方仪苦笑,不语。
真有这么明显吗?连孟少贤都看出来了。
“仪仪,我看出来了,唐二少爷对你并非姐弟之情,他爱你,而且爱得极深。”孟少贤把方仪逃避,苦闷的问题挑明来说,在说的时候,他的心也在隐隐在痛,自己爱上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喝闷酒,就算知道方仪对唐逸没有男女之爱,他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可我不喜欢姐弟恋,更何况在我心里,他一直就是弟弟,他就和少琪一样,是弟弟呀,他们都是同年的,他甚至比少琪还要小上好几个月,你说,我怎么可能接受他?就算我会姐弟恋,也绝对不是和他呀。”方仪忍不住冲口而出,这件事情已经快把她逼得崩溃了。
她觉得她好好的人生,因为唐逸的表白而倾刻间崩溃。从小,她护着他,包容他,宠着他,努力学会看他的眼神,学会手语,只是因为她把他当成弟弟,觉得他不会说话,人又冰冷,显得很孤单,她心怜他,才会用一颗博爱之心包容他所有一切。
可是有一天,他却告诉她,他爱她,他并不把她当成姐姐,他把她当成他的妻子人选,他霸道地缠着她,他关心她,他抢走她的工作让她不至于劳累,她被人欺负,他替她出头,都因为他爱她。试问她如何去接受这种关系的转变,这种付出的交换?
她想着假装不知道,装傻扮痴的,可他不愿意再这样下去,非要捅破这一层微薄的纸,非要逼着她面对他的感情,并且作出回应。
孟少贤怜惜地,轻轻地捉住了她的手,爱怜地说着:“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