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好想捏一捏她傻乎乎的脸,天啊!她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她女儿这么可爱的?想想也是,以前她这个女儿是个闷葫芦,又懦弱无能,现在变了,从骨子里透着强势,又只见过两三面,自然是见不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了。
想不到,今晚的突袭,竟让她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嗯,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没有察觉到莫凌夕邪恶腹黑的心思,君邪被这一声笑拉回了神志,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好丢脸啊!
“呵呵,我家邪儿也会脸红了,今天太阳莫非是从北边升起?”莫凌夕笑意更深,还作势伸出头往屋外看过去。
“咳,现在是晚上。”君邪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答道,脸色却更红了几分,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老娘耶,你也太强了吧,虽然你像夜猫子一样日夜颠倒,便也要有点常识,大晚上的哪来的太阳啊!
莫凌夕笑容一僵,看着女儿被雷倒的样子,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掠过一抹貌似是尴尬的东东,恼羞成怒地哼了哼:“谁说大晚上不能出太阳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浑身一震,君邪抬头看向依旧清冷苍白却多了点人气的母亲,猜不透她这句话是无意还是另有所指。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她女儿已死,现在在她面前的自己并不是她女儿,想想也不无可能,所谓母子连心,南宫君邪的死,她必然有所感觉,再加上自己重生后的变化……这也就不奇怪,这几个月来,她只来见自己两回。
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痛,甚至……有点怕。
怕,她在怕什么?眉宇一皱,君邪隐于袖子下的手紧握,她莫不是病了不成?
似没察觉到那句话对君邪的影响,莫凌夕在君邪的左手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前面的饭碗上,柔声道:“别再发呆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这是为娘做的几个小菜,来,快吃吧!看你瘦的。”
呆滞的目光移到小四方桌上,君邪这才发现桌上布了一桌子的饭菜,身前饭碗里的排骨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引人垂涏。
心脏处陡然一震,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温情直渗入心底的深处,刚刚涌起的酸痛一下子被这股温情化得一干二净。
君邪低低地‘嗯’了一声,执起饭碗旁的筷子,轻夹起那块排骨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美妙,是她,也是南宫君邪喜欢的口味。
“好吃吗?”见君邪咬了一口,莫凌夕就期盼地开口问道,这是她第一次为女儿做饭,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抬头,撞进莫凌夕清冷中带着慈爱的光芒,君邪眼眶酸涩,心头火热地燃烧起来,很想做些什么,却不知要做什么,只能含糊地点头,猴急地将碗中的糖醋排骨吃掉,然后开始以风云残卷之势横扫桌上的饭菜。
君邪的猴急逗乐了莫凌夕,冰冷的心有种滚烫的错觉,执着筷子一边将剔除骨头的鱼肉放到君邪的碗中,边不停地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那个,你,你也吃。”饿死鬼投胎的君邪狂吃的动作一停,犹犹豫豫了一会,才扭捏着夹了筷青菜快速地放到凌莫夕的饭碗中,然后在她还没反就过来之际,又低下头猛吃起来,耳际渐渐泛红。
不习惯,很不习惯,但心里又很欢喜!不想去探究这是什么状况,君邪只知道,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想永远保留这种感觉,这就够了。
莫凌夕没有问她为何会打扮成这样,直到这么晚才回来,君邪也没有解释,好似这是再自然不过事的一般。
简陋的屋子,昏暗的烛光下,小方桌上的可口饭菜一点一点地在减少,互为对方布菜的动作越来越自然,映在墙壁上的两个同样瘦弱的身影似是越来越靠低。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喁喁细语,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君邪甚至没有再看向莫凌夕,然而,淡淡的温情随着饭菜香味盈满了小屋,飘出屋外的天地,驱散了空气中的燥热与沉闷。
屋外树上的小白金眸中映着小屋内烛光摇曳,瞳眸深处掠过温柔的笑意,兔须微抖,嘴角弯起一个看不见的弧度。
小白的旁边,菜鸟死命地挣扎,奈何两边翅膀被某只暴力的小白兔压地死死的,细长的嘴喙也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在缠住,想叫救命都叫不了。
死小白,臭小白,它好好地房间里等主人回来,臭小白竟然趁它不注意将它扯到树上来,还暴力相向,害得它不能在主人回来的第一时间来个热情拥抱。呜呜,怎么办,看不到它,主人会担心的,会想念的,然后其他小鸟讲的那样,茶饭不思,最后害相思病死掉,不要,它不要主人死掉,死小白,快放开本菜鸟。
死命地挣扎,死命地在内心呼喊,可惜,它堂堂的菜鸟就是被一只小白兔给压得死死,挣脱不了!
饭饱,君邪乖巧地抢先动手收拾碗筷,莫凌夕看得一阵欣慰,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慢地伸向君邪的嘴边,浅笑着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吃得满嘴都是。”
在莫凌夕伸出手的瞬间,君邪下意识在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例刺杀的手法与反击的方法,却没有行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地透明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温柔地,怜爱地擦拭着自己嘴角边的油腻,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君邪觉得那从莫凌夕手帕上飘散出来的淡淡馨香让她的沾满血腥的心灵得到了净化,那么地舒适温暖,让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