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医院出来后,都松了一口气。医生说并无大碍,消了下毒,好好包扎一下,过几天就会好起来。
因为阮碧的再三追问,蒋丰不得不将殷辛受伤的原因告诉她。
阮碧越加自责,一路上都未开口说话。
眼看从启程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但依旧在上海的碑界外徘徊。为了能赶快到达江乡,出了医院之后,车子就一步未歇的驶向了目的地。
一路都很正常。
到达云南的碑界之后,殷辛按照地图上的描写找到了贡山。阮碧询问了很多路人,终于打听到了独龙江乡,话说那里是独龙族唯一的居住地。阮碧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即上山找到纹面闫婆。
那条促狭小道坑坑洼洼,淤泥更是黏脚。
地面上只有几条浅浅的自行车轮的印记。路边小河道的河水浑浊,河面上漂浮着各种污物。
几缕风划过,泛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促狭的小路,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眼前浮现了一户人家,老式的大铁门上生满了黄锈,看似年代很久远的住房。被岁月摧残的有点令人可惜。墙壁上多处的瓷砖已不在,露出褐色水泥砖。
“这里也太偏僻了!车子恐怕没办法上山了。”蒋丰下车看了看陷入泥坑里的车轮,朝着殷辛喊道:“怎么办?”
殷辛看了阮碧一眼:“你在车里坐好,我下去看一下。”说完,便将外套脱下放在了座位上,随即下了车。
殷辛深吸了一口气,卷起衣袖:“你上车,重新发动,我来推。”
“这怎么可以!”蒋丰轻轻的拍了下殷辛的肩膀:“阮碧来开,我和你一起推。”
正当两人商讨着计量,却见阮碧突然从车上跳下,激动喊着:“那里有个婆婆,我去问下。说不定我们走错地方了!”
说完,便朝着手指的方向奔去。殷辛也随着追了过去。
一个头发花白,脸部纹着青墨色图案的老人,手握着一支树苗坐于门旁,口中嘀嘀咕咕念着什么,阮碧不由一惊。全身发麻。
“请问,您是闫婆吗?”殷辛上前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躬。以表尊敬。
老人依旧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毫不理会殷辛的询问。
“婆婆!您是闫婆吗?”阮碧走上前,在老人身边蹲下,问了一句和殷辛一模一样的问题。
老人抬起头,一脸茫然,嘻嘻的笑了起来,表情扭曲的变了形。
阮碧一惊,忙退后几步。
殷辛轻轻踏前一步,在老人身边坐下,扭过头望着神志不清的老人。
一缕寒风吹过,殷辛乌黑发亮的中短发蠕动起来,几缕发丝掠过额前。
“婆婆是‘纳木萨’吗?”殷辛昂起头注视着幽蓝的天空,漫不经心的问。
老人突然停顿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殷辛。
独龙族宗教礼仪浓厚的名族,他们不仅崇拜神灵,还坚信大自然是有灵魂的。然而“纳木萨”正是地位较高的巫师名称。
老人盯着殷辛,露出奇怪的神情,沧桑的声音传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巫师?”
殷辛露出了标准型的温柔笑容,浅浅的答道:“婆婆现在一定是在祭祀这颗树苗吧?”殷辛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
阮碧见老人回了话,忙上前说到:“婆婆,您真的是巫师吗?那您一定是闫婆了!”
老人死死的盯着两人,许久回答道:“我不是!”
一缕寒风再次吹过,这次却凉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