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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 若问生涯原是梦 (2)

“我没有乱说话,阿Rain……”徐嘉宁轻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方才他喝了一些酒,此刻脸上仍余有淡淡的红晕,仿佛有些醉了一般,声音犹如梦寐,“我们本来就是没有家的孩子……几千年来,生生世世,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轮回……那是神的诅咒——每一世我们都将历尽坎坷,漂泊无依……因为我们不是神的后代,我们是邪神的孩子!”

冷汐昀听着他这段宛如梦呓般的预言,一时间竟然微微有些恍惚。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男友,忽然发现对方的神色竟令她完全陌生:这还是徐嘉宁吗?那个热爱生活、开朗善良、温文如玉的男孩?

“Vincent……你没事吗?”冷汐昀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额心,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他。

“阿Rain……几千年了……”仿佛是喝醉了酒,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徐嘉宁踉跄着站起身,凝望着头顶星月黯淡的夜穹,舒展开双臂,仿佛是要拥抱天空中某颗看不见的星辰。

“几千年来,我们七个人的魂魄流浪在这片神州大地上,每一世都饱尝苦难与艰辛,却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背负了神的诅咒,茫昧地终此一生——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而几千年的轮回,我们七个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在这片大地上辗转轮回;忘记了属于我们的神,更忘记了我们仍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地方饱受生不如死的煎熬的族人们!

“——忘记了我们身上所流淌着的,是‘弑神’的血脉!”

“Vincent!”冷汐昀震愕之下,不由脱口惊呼出来,奔上去扶住了他因为醉酒而踉跄欲倒的身子,轻轻捂住了他的口。周围火堆边的藏民们虽听不懂二人的家乡话,却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冷汐昀拉着他,将他拽到二人的小火堆旁坐下,附耳低语,声音冰冷:“Vincent,你要发酒疯一边去,我没空陪你!”

“呵呵……”徐嘉宁却是有些无可奈何地低低苦笑起来,轻声叹息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是不会明白的吧。”

冷汐昀却是冷冷盯了他一眼,将一串烤得流油的羊肉串递到他手里,漠然说道:“你醉了。”

徐嘉宁沉默了一刻,终于低垂下双眸,轻轻颔首道:“也许你说得对吧,我已经醉了……”

“阿Rain。”徐嘉宁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蓦然间抬起脸,深深凝视着她,“你会一直爱我的,是吗?”

“……”冷汐昀不解他忽问此话究竟用意何在,只是下意识地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会一直爱我的,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会原谅我——是不是?”徐嘉宁重复着,再度开口问,仿佛是为了强调什么,又仿佛是为了让她记住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