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加油——”顾云落张开双臂,慢慢向后退着。
顾云起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着。
她的后背贴到身后的墙壁,索性倚着墙,等他过来。
顾云起迈了一大步,脚下不稳,上半身朝前倾去,顾云落急忙上前几步,接住他。
他俯下来,头靠在她的肩上,慢慢调匀呼吸,练了一个小时的走路,他浑身大汗淋漓。
“哥哥,今天你又进了一大步!”她两只小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嘴里不忘表扬他。
她身上有太阳的味道,搂在怀里暖暖的。
他轻轻地吻她的耳珠,自从她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脑子不再胡思乱想,不再困扰于前世今生,他只要现在。
他是顾云起,她是顾云落,她是他的。
顾云落双臂环紧他的腰,找到他的唇,吻上去。
他灵巧的舌****着她的贝齿,不放过任何一处,顾云落身体轻颤着,他的舌尖像是软糖,被他舔过的地方,一阵阵发麻。
他搂着她一个旋身,两个人齐齐地倒在厚厚的地毯上,他在下面,她压在他身上,小脸酡红,媚眼如丝,气喘咻咻地望着他。
“乖,坐上来。”他摸摸她的头发,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说。
顾云落听话地从他身上爬坐起来,手脚麻利地扯掉身上的牛仔裤。
他的双眸一暗,重重地呼吸着,吐出灼热的气息。
“宝贝,你咬的我好紧。”他吻着她的唇角,喘着道。
她的脸红得发烫,伸出小舌去舔他的下巴,嘴唇,好似在品尝这个世上最美味的甜点。
晚上,她躺在他的胸口,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现在缺一牙,变成残疾人了。
“还疼吗?”他心疼地问。
“嗯!”早就不疼了,她还是用力地点头。
“我呼呼就不疼了。”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啊——”顾云落头朝后,更大地张着嘴巴。
大概是小别胜新婚,她重返顾宅后,哥哥宠她宠到无以复加。
他果真对着她的嘴吹气,热热的,痒痒的,她咯咯地笑倒在他的怀里。
她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睡去,顾云起握住她的一只手,对比着两个牙齿印,真是分毫不差。
“暖暖,是你吗?”他亲吻着她的眉心,呢喃道。
越来越觉得怀里的人就是她。
优璇虽然有着一张一样的脸,他却能肯定她只是优璇,仅此而已。
“哥哥,嘻嘻——”小家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吃吃笑起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梦里有他。
他合上眼睑,紧紧地抱住她,跟她一起入梦。
临近圣诞节,顾云起的双腿完全恢复正常。
很难得,他居然要陪她去瑞士跟父母一起过圣诞节。
前几年,每次她回去,他总是碰巧出差。
飞机上,顾云落半躺在他怀里,嘴里含着棒棒糖。
小姨生了两个男孩,小姨夫是银行家。
虽然有些奇怪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八卦起来,顾云落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小姨的。
她脚上穿着粉色的五指棉袜,脚指头灵活地动着。
“冷不冷?”对于她一上飞机就脱鞋,他颇为无奈,大手裹住她的脚心。
“哥哥,你来。”她缩在毛毯里,含着棒棒糖,朝他勾勾手指。
他低下头。
她拉起毛毯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偷偷吻了他一下。
青苹果的味道,他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
怀里的人冲他挤眉弄眼,做着各种鬼脸。
后面响起小孩子的哭声,她扭头望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生不出孩子。
“宝贝,你就是我的宝宝。”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
顾云落愣愣地望着他,鼻子又发酸了,他居然能猜出她此刻的心思。
“哥哥!”她嘟哝一声,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接机的人是管家。
“小姨怎么没来?”顾云落用英语问。
“家里来了很重要的人。”管家讳莫如深地答道。
“很重要,比我们还重要?!”顾云落翻着眼睛问,这可是哥哥第一次正式陪她回娘家,他们相当不重视嘛。
别墅里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顾佑怡和林小兔齐齐地半蹲在地上,脑袋枕着老妇人的大腿,姐妹两个早已泪流满面。
谁能想到,若干年后,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会遇见她们的妈妈,林暖。
陪着林暖的是另一个妇人。
当年海啸,林暖大难不死,被她的同乡林阿瑶及其老公救了。
林阿瑶的老公是德国人,脑科专家。
林暖被林阿瑶夫妇带去德国养病。
病好以后,林暖便长住德国。
林阿瑶的老公去世后,林暖和林阿瑶开始了周游世界。
两个老人刚抵达瑞士,第一天就在街头邂逅林小兔。
林暖已经是八十八岁的高龄,满头银发,可是皮肤很好,五官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一眼,林小兔就认出妈妈。
小兔和佑怡都有了归属,林暖别无所求,只是寄情于山水之中。
多年的游历,让她的身体很硬朗,看上去最多六十岁。
“妈,爸,小姨——”顾云落的声音传来。
林暖一脸期待地望向门外,当年顾云落还是她亲手接生的,听小兔说,她已经嫁做人妇了。
一抹鹅黄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后面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人。
一进屋,顾云起就呆住了。
“云起,云落,快叫外婆。”林小兔哽咽道。
“外婆。”顾云落愣了一下叫道,听妈妈说,外婆在她出生时死于海啸。
“哥哥——”顾云落回头去牵顾云起的手,才发现他的神色异常。
顾云起嘴唇张了张,“暖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泪水在瞬间决堤。
屋里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顾云落一头雾水地看着哥哥跪在外婆面前,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外婆先是惊愕,然后眼泪喷涌而出,她弯下腰,两个年纪悬殊的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暖暖,我是顾意,我是顾意……”他反复呢喃着。
“顾意,我真的等到你了,我以为再也等不你……”林暖俯下来紧紧抱住他。
当年在山上,寺庙的主持曾经跟她说过,只要她好好活着,总有一天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她在来福镇时,顾意给她托过梦,她知道他要去投胎,她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直到现在那牙齿印还印在她自己的手臂上,现在掀开他的衣袖,她真的看到了和她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顾云落腿一软,一下子坐到地上。
所有的情敌小三,她都能将她们打飞。
可是现在情敌居然是她的外婆。
听过恋姐情结,恋母情结,没听过恋婆情结。
外婆比哥哥大了整整六十一岁!
顾云起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林暖的脸,虔诚地吻上她的眉心,两个人的眼泪同时滑落下来。
顾云落拼命扑腾着双手双脚,想要冲上前去,分开那两个人,外婆风韵犹在,即使是八十八岁的高龄,她依然吃醋。
顾念提着她的衣领,禁锢住她。
“哥哥——”顾云落闭上眼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醒了沉醉在梦里的那两个人。
林暖一下反应过来,擦擦眼泪,坐直了身体,刚才她失态了,这辈子还能看见他,她已经彻底圆满了。
顾云起握着她的双手不松,不管她多大,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心里,暖暖都是最美的。
“外婆,我求求你,你把哥哥还给我,我是残疾人,我的牙没了——”顾云落语无伦次地嚎哭着,怕别人不相信,她张大嘴巴,露出后槽牙。
林小兔呆呆地杵着,她的女儿居然嫁给了她妈妈的老公。
顾佑怡怔怔地站着,她的外甥女嫁给了她的爸爸,原来真的有前世今生。
不信鬼神的顾念也懵了,顾云起成他的继父了?
“哥哥是我的,哥哥是我的——”顾云落嘶声力竭地嚎哭着,泪眼朦胧中,跪在外婆面前的顾云起,一次也没回头看她。
“闭嘴!”忍无可忍,顾念呵斥道,顾云落的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顾云落放声嚎哭着,他不回头看她,她就哭死在这里。
林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对上顾云起的黑眸,整个人就像被吸了进去。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这双眼睛,这种眼神,完全是她熟悉的。
两个人痴痴地互望着,默默地流泪,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