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阴冷的嗓音,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简短的出声,牢房的门已是打开,子乾背负双手,走了进来。
下巴被子乾伸手撅住,迫使我不得不仰高脸颊对着子乾,很不舒服的姿势让我更是干呕得厉害,我狠狠推开子乾的钳制,趴在木板上呕吐,吐出了胃里所有的苦水,才觉得稍微舒服些。
子乾蹲下来,望着我,我亦是无畏无惧的与子乾对视,才发现,只是七八日的时间,子乾却是瘦得厉害,眼圈深陷,薄唇紧抿,棱骨峥然。
我心里有些发酸,在自己还没发觉之时,已是五指抚上子乾的眼眉唇鼻,叹声道:“子乾,你瘦了!”
话一出口,我忙紧紧闭上嘴巴,心里恨死了自己的不长记性,他子乾瘦与不瘦,关你紫宵什么事情?
我急急的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被子乾紧紧抓住,只得维持着放在他脸颊上的姿势,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冷然的盯着子乾瞧,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刚刚那个发神经病柔肠百结的感叹子乾消瘦的人是我。
子乾亦不出声,双眸冷寒,紧紧的在我五官逡巡。
在我快要不耐烦之际,子乾松开我,开口:“怎么,不过短短几日,便是忘了你的小奴安危了?”
我敛眉,蹒跚着站起来,冷笑道:“子乾,你真是算不得正人君子!这要挟人的本事,你可真是百用不厌啊!”
子乾倏忽转身,正面对着我,问我:“你是要绝食?”
我从子乾身边走过去,扶着牢房的铁栏,看清过道上一摊血渍,笑着摇头,反问道:“子乾,我为何要绝食?因为你的雨蝶醒了,她会指证我,所以,我畏罪自杀?”
“她永远也不会指证你。”子乾在我身后冷声开口,嗓音不无悲怆与哀伤。
我身子一怔,那一日,玉儿明明是偷着托人传话说,蝶妃身子无恙,让我放心。又怎会?难道,是司徒贵妃?
“她……”我慢慢的回转身,问子乾,不无忐忑,如若她死了,谁来还我清白?
“她失忆了!”
“失……失忆了?”我讷讷的开口。
子乾朝我逼近:“你如愿了?”
我空远着目光望向近在咫尺的子乾,许久,摇头:“只是因为失去孩子,便失忆了吗?子乾,这便是你喜欢的女子类型吗?弱不禁风,禁不得风吹雨打。而我呢,我的孩子,又在哪里?我无缘无故的成了你的冷宫妃子,无缘无故的承担着你莫明其妙的恨……子乾,我如果是她,是不是要失忆个几千几万次?……呵呵,她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她生活一片空白,是一国之君掌心的宝,无忧也无虑……而我,还得莫明其妙的清醒着,看着这些尔虞我诈,受着这些苦痛……失忆了……失忆了,多好!多好!……”
将军久等未见回信,心中的期许一日一日的浅淡下去。蝶妃失忆,无法还我清白。我失望至心,牵动体内太多苦楚,说着,笑着,已是接近癫狂,喉口苦涩又甜腥,血丝顺着唇瓣流淌。
子乾终于看出我的不正常,双手狠狠撅住我单薄的肩背,冷声问我:“紫荆,你究竟要如何?”
“我要如何?”我笑,一个劲的摇头,“该是我问你,你究竟要如何?你要如何折磨我?是用不见天日的囚禁地牢吗?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来看我,再一次提醒我,小奴的命还在你的手上,是这样吗?”
“朕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你的魔魅,凤翔朝尊贵的魅王意欲以亦魅六座城池换你,就在方才,凤翔使者还在偏殿歇着。”
子乾说这些话时,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我怔怔的安静下来,想起魔魅,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漫天的沙场上,魔魅白发如雪,一颗泪珠缓缓滴落,滑落我的手背,滴入炙热的沙土,瞬间无踪无迹。
“他……”我苦涩的开口,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也许不知道,亦魅十一城池,皇叔率我朝将士,只得其五,而你的魔魅,尊贵的魅王短短半旬,不费一兵一卒,连降亦魅六城,尽得亦魅大半天下。”
我点头,魔魅那样的男子,即便成为这天地的王,亦是不足为怪,他有那个能力。只是,凤帝如何会肯?
我轻问子乾:“以一个罪妃换来整个亦魅的领土,真是划算,不是吗?”
“以亦魅六座城池,换回凤翔国皇后,亦算不得亏本的生意,不是吗?”子乾伸手,揩去我唇角血渍,动作竟也是温柔如斯,只是,嗓音阴寒,隐忍了太多的怒意。
“紫荆,你就是个****,你只是个****!”子乾从嗓子眼里挤出余下的话音,一个贴身,将我紧紧贴在他与牢房的铁栏之间,俯头,粗鲁的吻住我的唇瓣。
我狠狠的咬住他的唇角,即便满嘴血腥,子乾亦是不肯退却,只是吻得更深。
慢慢的,我不再挣扎,伸手,环住子乾的脖子,是主动迎合的态势,曲意承欢。
子乾停下所有的动作,瞪视我。
我笑,紧紧贴住他的薄唇,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说过,男人喜欢****,不是吗?你喜欢,凤帝也喜欢。”
说完,我紧紧攀住子乾,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沿着子乾的唇线慢慢的吻,能够感觉到子乾满眼的怒气,还有那渐露的欲望慢慢赤红了他的双眸。
意识慢慢的侵蚀理智,子乾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一个旋身,披风罩住我,他已是横手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