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齐声道:“清楚!”
唯独七郎抗议:“救出大哥与三哥便是,你怎么还想着劫官家财物?”
“救人是一定要救,而且是要成功救出来。劫富济贫不过是顺手牵羊,有何不可?”我耸了耸肩,“有穷寨本就是强盗窝,以打家劫舍为营生的行当,在条件许可的前提下,不抢些东西回寨子,也对不起强盗这个名号,不是吗?”
“你简直比我们还要像个强盗。”七郎说完,另外五人忙点头应和七郎。
我也不介意,笑道:“比强盗还像个强盗,不就是强盗头子了?很高兴,你们已将我看作了你们的头领。现在,咱们目标已经明确,下面,我要做具体部署,你们都听好了,不得有任何差池,哪个环节出了错,便唯你们几个人是问!因为,各个环节环环相扣,哪处出了错,便是全盘皆输,便是整个山寨的罪人。而你们几个将分别是这几个环节的负责人,顺利的话,自是少不得你们的功劳,若是出错,你们便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话到最后,我神情肃然,语调森冷。
七郎带头点头,示意我接着分配下去。
我示意他们凑近来,几个头颅围着图纸,听我如此这般的详细部署,末了,我问他们:“这便是所谓的‘声东击西’,都听明白了?”
五人不假思索的点头:“明白!”
七郎点头:“此计划甚好,我完全同意。”
我一拍桌子,高兴道:“好,大家分头行动。以信号弹为信号,你们五个小分队一见信号弹,便立即撤退,分散着回寨,注意,别暴露了目标。”
等五人领命而去,七郎兴奋的卷起牛皮纸,塞进袖袋内,一边抬头,一边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咦?你……你怎么了?”
我捧着右手,龇牙咧嘴的喊痛,方才拍桌子,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的手掌是肉做的,而我拍的这个桌子是石头堆砌出来的,能不痛吗?
七郎见我疼得都快要挤出女儿泪了,忙从怀里掏啊掏,掏出荷叶包好的烤鸡腿,递给我:“你吃了它,手就不痛了。”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七郎,问七郎:“七郎,你这是在哄孩子吗?烤鸡腿只能饱口腹,怎会止疼去肿?止疼去肿……哦,对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说着,我就向外走去。
走到寨内古井旁,我站住,见七郎好奇的跟在我身后,便指着井口道:“七郎,帮我摘些井内壁上生长的扁草叶子来。”
七郎依言弯腰,探手摘了四五片叶子给我,我接过,放在嘴里嚼了嚼,味道有些苦,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将嚼烂的扁草敷在红肿的右手掌心,一个抬头,见七郎还在看着我,便笑着解释道:“这种草性阴寒,具备镇痛去肿之功效。好了,咱们也该出发了,走吧。”
来到有穷寨的第一天,阿狼便告诉我,山寨唯一通往外面的路便是要穿过雾瘴深重又布有阵法的密林,因此,一般人是轻易进不来,也出不去的。其实,我明白阿狼对我介绍密林的用意,无非话里藏话,暗示我省些力气去琢磨如何伺机逃跑,那只会白搭力气。当时,我看着阿狼,未曾点破,只是笑得灿烂,并若无其事的点头,道:“阿狼,这天然屏障很不错,比较安全!”
其实,阿狼哪里知道,即便他们赶我走,我也未必肯走,我可是指望这里成为我人生一处精彩的舞台呢!无限精彩,从这里开始!
七郎带着我,轻车熟路的出了密林,一路走着,我只顾欣赏四处景物,快到山脚下时,七郎问我:“还痛吗?”
我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将右手掌心在七郎眼前晃了晃,笑道:“不疼了,幸亏了有扁草。”
我一时得意忘形,脚下一个踉跄,亏得七郎及时的伸手拉住,只听七郎道:“小心些,天快黑了,山路并不好走。”
我望着脚下如同雨后春笋般,冷不防冒出来的嶙峋石尖,哪里是不好走啊,简直是不能走,处处危机。
我明知故问道:“七郎,平常,你也是这般走下山吗?”
“不是!使轻功顺着岩下藤条下山,轻便也省时。”
我巧笑倩兮:“那我也不要走了,搭你的轻功,不是很好吗?”
“可是……”
我忙道:“我又不胖,不会很重的。”
“不是这个原因!是……”
七郎说着,就要抽回刚刚拉住我的手,我忙伸手压住,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好了,我见你年纪比我小,做我弟弟如何?你做了我的弟弟,弟弟用轻功带着姐姐下山,应是不违伦常吧?”
七郎犹豫:“这……”
“哎呀,现今是非常时期,哪容得了你在这里优柔寡断啊!男子汉嘛,就应当当机立断、果敢行事。好了,七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方子霄的弟弟了,你放心,姐姐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七郎开始无语。
“弟弟,快点带着姐姐下山吧,办正事要紧!”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越来越不算是好人家的女子了,为了省去走山路的辛苦,便巧舌如簧的与还算单纯的七郎称姐道弟。
七郎最终还是带着我,使轻功下了山,唯一的条件便是,不许告诉寨内任何人,他是我的弟弟,不许喊他弟弟。
我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答应,心里暗笑,所谓强盗窝,不过是一群心思极其单纯又淳朴、有勇却无谋的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