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摇头,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劲来,牙齿竟是奇怪的跟着打颤,害得我原本不是个娇弱的主儿,现下怎么看怎么算是弱质小女子。心里不觉奇怪,这身体怎生便得如此奇怪,愈发像那弱不禁风林黛玉美眉了,“我……我是……怎……怎么了?”好不容易将话说完,竟能听见牙齿相扣的清脆声,越发显得自己处于弱势。
子乾身子顿住,猛的将手伸进床被内,紧紧的,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腕,紧得发抖,只是重复着道:“紫荆,朕永远……永远不会为难你。”
“真……真的?”我眼睛冒光,“不……不管我……做……做过什么?”
子乾点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紧到快要挤出我手里的油水来:“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丁点伤害。所以,你别怕,你的小命会比朕活得还长久,你的人头永远都结结实实的长在你颈项上。”
是啊,我是不用再怕了!
可是,身子还是在奇怪的发抖,牙齿还是叮叮的上下碰撞着。
“子乾,好……好奇怪!我……”
子乾阻止我开口,轻声诱哄我道:“嘘!别说话,你是累了,还没养好精神。来,闭上眼睛,再睡上一觉!”
也不知怎的,我竟然真是慢慢的睡了过去。
心里亦是有些奇怪,遇到子乾后,我怎么尽是在睡觉了,真是快要成嗜睡睡美人了。
果不其然,等我醒来,已是第二日响午,子乾见我醒来,先是让我喝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鸡肉粥,我也是饿坏了,一口气便是喝了三碗,等我还要喝第四碗时,子乾扣下了碗,摇头对我道:“紫荆,你再喝第四碗的话,不仅是嗜睡睡美人,还是好吃小肥猪了。”
又是嗜睡,又是好吃,那应该是什么?好吃贪睡小肥猪?
我也便噎了噎唾沫,眼巴巴的看着子乾抱了方小三,一调羹一调羹的喂方小三老母鸡汤。
睡醒了,人也有了精神,我问子乾:“你不会只是喂你儿子这老母鸡汤吧?这可不行,虽说老母鸡汤大补,营养却不充分,欠缺婴儿需要的营养成分,小心成了大头弱智儿童。”
“那能怎么办?”子乾抬头,问我,“你肯喂他母奶?”瞧他那语气,好似是我这个娘在虐待自家孩子,不让孩子喝母奶。他哪里知道,是他家儿子宁可喝羊奶,也不愿意喝我这个娘的奶。
我伸手,抱过方小三,气呼呼道:“喂就喂。”说着,伸手就要去解胸前襟扣,解了一个襟扣,发现子乾手托下巴,正正经的看着我,我这才发觉上当,面上微红,薄怒道,“流氓!色狼!快出去!”
子乾闲闲问我:“一个是朕的儿子,另一个是朕的娘子,朕为何要出去?”
我气结,又见方小三已是面露不耐,伸手拍打我前胸,便板下脸来:“你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子乾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门被推来,走来一位穿得很是喜庆的波霸女人来,见到我,弯下腰来,胸前一荡一荡的,真是波涛汹涌至极,只听她福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子乾很是大爷的吩咐道:“少爷饿了,带少爷喂奶去!”
波霸女人笑着从我手里接过方小三,又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奶娘?”
子乾点头,问我:“累不累?”
我摇头。
子乾对我道:“你体内瘴毒残留是真,所以,在未得彻底解除余毒之前,偶有嗜睡、体寒、体虚现象,亦是正常。”
我点头,吁了口气,道:“原是如此!”
子乾问我:“既然今日不累,稍晚,带了儿子,去个地方,好不好?”
我亦是在屋里闷得慌,也便点了头,随口问他:“什么地方?”
“到了你便知晓。”子乾亦是一脸神秘。
我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道:“你有些奇怪。”
“嗯?”子乾扬眉。
我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意兴阑珊道:“想必,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母凭子贵。”
子乾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身出了去。
黄昏过后,子乾带了我与方小三,轻衣简从,策马驶过迎街商铺,抬头四望,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不过,从衣着装扮来看,应属乾昭境内。
那么,这会是哪里呢?离轩辕山庄,是否愈来愈远?
我微微敛了敛眉心,在心底绸缪着。
“到了!”子乾在一处临河院落庭前勒了缰绳,跃身下马,牵了缰绳,抬头看我,轻声问道,“累吗?”
我摇了摇头,避开子乾过于怜惜、微含忧虑之色的双眸。
早有人在庭前梧桐树下候立,夕阳微微晃眼,瞧不真切是为何人。只是依稀见得一群人赶着步子朝我们这边迎了来,停在三大步远处,带头之人敛了袖袍,行的是朝堂上百官面见圣颜时的叩拜大礼,领了一群人郑重跪下,脸颊伏地,恭声道:“老臣拜见我朝圣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嗓音苍老,虽是恭敛有礼,却是没有丝毫阿谀,相反,是能听得出的威仪凛然。
“既是微服,舅舅自是不必多礼!都起身吧!”子乾微微颌首,伸手,将我抱下马背。
舅舅!?
我愕然,愣愣的,望着子乾,由着子乾将我抱下地。
直到,耳边传来惊喜泣音:“小姐——小姐——”
小奴!?
那逆着夕阳余晖,迎面儿扶着长须老者急急向我走来的女孩,不正是小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