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玉儿呵呵的笑,“到时啊,定能让母后皇兄对我玉儿刮目相看。”
我问玉儿:“你可会吹曲子?”
玉儿白我一眼:“你让我舞剑还差不多。”
正说着,窗外,传来小念紫脆生生的歌声:“就在这花好月圆夜,相亲相爱又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团团圆圆喜相庆;我说,娘啊娘,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贤慧又美丽——”
“噗——”玉儿一口茶,生生的喷在小奴脸上,喷笑道,“表姐,这什么词啊?是你教小念紫唱的吧?真是不害臊呢你。”
我笑:“我女儿的歌喉如何?挺不错的吧。”
窗外,传来爹爹忍俊不禁的笑声:“小念紫啊,这是谁教你唱的啊?”
“娘教的啊,好听吗?外公。”
爹爹大笑:“好!好听!哈哈,好听。”
“外公,下面还有呢,念紫唱给你听哦!”小念紫咳嗽一声,扬起小嗓子,继续唱道,“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水流嘛,哗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得忙又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
小丫头拖长尾音,等着外公去夸她,等了半响,见没人捧场,撇唇,一个抬头,瞧见我与玉儿还有小奴隔着窗子在看她,忙笑着问玉儿:“表姨,好听吗?”
玉儿与爹爹一个表情,久久愣怔。好半响,玉儿回神:“嗯,好,挺好的。”侧头,看我,“表姐,敢情,这便是你所谓的素质教育啊?”
“对啊,不好听吗?我觉得很不错的啊,通俗易懂,非常有民间特色的小调耶。”
玉儿无语:“皇兄若是听了,不喷饭就是万幸了。”
我笑:“压轴戏还在后头呢。”
爹爹竟是问我:“荆儿,这是哪个地方的小调?”
“哦,是我随意诹来的,哪个地方的小调,我还真是不清楚耶。”我忙蒙混过去,总不好说,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河北民歌啊。
爹爹捋须,想了想,道:“爹爹年轻时,江湖游历,也曾有幸听闻相似的曲调,应是属凤翔境内,民间小调,听着,却也是祥和宁谧。”
我点头称是。
“荆儿,你以前从来不喜唱歌的……”
我忙道:“喜好也是会变的啦。”
爹爹笑着称是,道:“荆儿啊,如此,爹爹亦是期待这个中秋了。”
我点头:“女儿也很期待。”算着日子,大郎他们也该是来了,这几日,我差小七时时留意谷外动向,因为,大郎他们也便是这今日的功夫。
中秋前夜,大郎带了二朗六郎还有那慕容家九小姐终于赶到。
皇太后在黄昏时分到来,其时,我与小奴在厨房内准备糕点,纯绿的绿豆糕,纯白的桂花糕,深红的红米糕……
香甜的味道,团圆的形状,看着、闻着,已是醺醺然。
一个转身,便是瞧见了站在门槛外的皇太后,看着我,凤眸温润潮湿,恍恍惚惚的喊我:“荆儿——”
我擦了擦手,走前几步,正要弯腰见礼,已是被皇太后握住了手皇太后上上下下的看着我,许久,点头,是喜极而泣的嗓音:“好……这就好……这就好……”
我抽了抽鼻子,柔柔的喊皇太后:“姑姑——”
皇太后拉着我的手,说了很久的话,这才松了我的手,去看小三,抱了小三,竟是许久不肯撒手,只是笑,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我将玉儿拉到一边,问:“你皇兄怎么没来?”
“皇兄明明点头,说是要来的啊!”玉儿四下看看,耸耸肩,“指不定,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吧?放心吧,再晚,皇兄也是会来的。”
月上中天,子乾依然久久未到,小念紫已是嚷着喊饿,盯着桌上摆放的糕点直留口水。
“咱们先吃吧,别等皇帝了。”皇太后抱着小三,径自高兴,笑道,“这山上的空气比起宫里,真是舒坦多了,今晚的月亮也是圆得出奇。”
“可不是吗?”爹爹接腔,转口,问早已等不及,满嘴塞了糕点的小念紫,“小念紫啊,不是说了,要唱歌给大伙听的吗?”
小念紫模糊道:“要……小舅点我的名……我才能唱……”
爹爹与皇太后对看一眼,又瞧我们一群人神色自若,不免笑道:“看你们几个,神秘兮兮的……”
小七与玉儿齐刷刷站起来,走到院中桂花树下,面朝场中众人,鞠了一个躬。
小七咳嗽一声:“最美丽的皇太后,最敬爱的老爹爹——”
玉儿笑若春花,接口,道:“最——”玉儿目光看向我,我笑眯眯,等着下文,“最臭美的表姐——”
我本来笑嘻嘻的脸,立刻板了下来,台词里,可是——最温柔的表姐。这个臭玉儿,竟然关键时刻拆我的台。我恨得牙痒痒,见众人笑得开心,也只得咧牙跟着傻笑。整个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死玉儿,这笔帐,我记下了。
玉儿巧笑倩兮,继续致词:“最恩爱的大郎夫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场中唯一的一对情侣夫妻,掌声热烈响起,大郎与慕容家九小姐羞红了脸。
思竹走了过去,站在小七与玉儿中间,一板一眼道:“最义气帅气的有穷寨叔叔们——”
玉儿弯腰,在小思竹粉嫩脸颊摸了一把:“最可爱的小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