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受不了我的唧唧歪歪,开始拿脑袋蹭我的腰,我被逗得呵呵笑,抓住小妖,捧在怀里捂手,虽是春天,这晚上的春寒还是不容小觑的。
未几,小妖从我怀里蹿出来,又是如临大敌的神情。我抬头看去,只见老管家匆匆走来,我忙问:“管家叔叔,将军回府了吗?”
老管家点头,神色严肃且沉缓,说:“小姐,你可得撑住,王爷身子强,会熬得过去的。”
我一惊,忙抬头看去,只见敞开的大门处,走来四五个将士,而向来是坚毅如山,昂首阔步的将军,却是躺在担架上,意识昏迷。
原来,将军自边疆回京途中,遭受凤翔国刺客的刺杀,将军自是轻易化解,只是,刺客奸诈,竟然以六岁孩童为诱饵,在将军扶起跌倒的孩童之际,孩童身体上的剧毒便在瞬间传至将军身上。
我惊问将士,难道,无药可解?
将士为难的告诉我,有是有,只是,此种解药,唯有凤翔皇室才拥有。
将士见我听得认真,当下,详细告诉我道:“毒药是凤翔皇朝的紫凤花茎提炼,而解药则是紫凤花蕊研磨并佐以历朝皇帝的血液制成。紫凤花为稀世异草,放眼四国,唯有凤翔皇朝御花园育有两株,夏末开花,花期很短,只有短短七日,花色传说极尽艳丽。是为凤翔国国花。因中毒者,七日必定身亡,此种毒药亦称七日断魂香。”
闻言,我嘴巴张大,满目愕然。不是没听小奴说过,当今天下,四国鼎立,东亦魅,西盛元,南乾昭,北凤翔。
历经多次战争,渐次形成现今以乾昭国马首是瞻的格局。其中,亦魅与盛元,向来遵循最初协定,历年向乾昭国进贡,很是规矩老实。没办法,国力不强,只能低头。如同穿越后的我一样,要想活命,要想顺利生下孩子,就只能随遇而安,能屈能伸。
至于凤翔国,自新皇登基,整顿朝纲,严肃军纪,农商并重,颁布一系列举措,国家昌盛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屈老二,也就有了与乾昭国PK,一争上位的豪情壮志。当时,身为乾昭国子民的小奴向我陈述时,语气激愤,骂凤翔国狼子野心。我很为平民百姓小奴的爱国精神所感动,有千千万万的小奴如此,何愁子乾的江山不稳?
不过,我不是乾昭国的臣民,我是世界人,自然以世界人的观点来看这个问题,弱肉强食,本是自然定律,所以,我很理解凤翔国新皇的豪情与壮志。所以,我用了最为流行,最为公平,也最为残忍的字眼“PK”来形容乾昭与凤翔的斗争。
不过,这一刻,我极度鄙视凤翔新皇,竟然明打不够,来暗的,偷袭乾昭主帅,下毒害对我有荫庇之恩的将军。
我望着昏迷不醒的将军,侧头看几个五大三粗的将士,愁眉苦脸的,好似天塌了一样的绝望,再看向来慢条斯理的老管家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腿不知是僵硬了,还是在颤抖,是蹒跚得厉害。四个字:现况堪忧!
我回头问老管家:“管家叔叔,乾昭国医术最高明的是哪一位?”
老管家没有迟疑,坚定的说道,太医院供职的王太医,只是,王爷的毒非……
我摆了摆手,阻止老管家说下去,我朝老管家道:“管家叔叔,我们现下干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取来解药,救活将军。现在,我们兵分三路,管家叔叔,你派人去请王太医前来,务必好生照应将军;另外,派人进宫,禀知皇上,也请他想想办法。”
老管家见我神态笃定,当下二话不说,忙吩咐下人去办。
我转头看领头将士,问道:“去凤翔一个来回,最快需要多少时日?”
“快马加鞭,需六日六夜。”
我心里思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随即,抬眸,望向将士,问道:“有谁愿意,陪我走凤翔皇朝一遭?”
老管家闻言,忙颤巍巍的走到我面前,不放心道:“小姐,您的身子,可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啊。”
我拍了拍老管家的手,笑着安抚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心里有数。将军身中的毒,等不得,好了,你们谁愿意陪我走一遭?”
不愧是与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话音刚出,四五个将士齐刷刷的站在我的面前,小妖可能看出我要出远门,嗖的重又蹿到我的肩背。
在上马车前,我心里不是没有懊悔,懊悔自己老是嘴巴比大脑转得更快,这大半年来,我挺着脊背熬下去,不就是为了肚里的孩子能够顺利产下?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八个月,好不容易有了一处还算安生的庇荫处所,我容易吗我?
想想那快马加鞭,星夜赶程,又路途坎坷,对于我这个孕妇,确实是很大难度的挑战。即使我不去为将军寻解药,亦不会有人责怪我这个孕妇,所以,我何必因为将军而强出头?
所以,在进入马车前,我还是犹疑的。
不过,小妖比我要仗义多了,竟然嗖的就钻进了马车里,还举起前爪掀开后布帘子,示意我赶紧着上车。
我咬了咬牙,罢了,将军于我,虽不是恩重如山,亦是照料周全,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薄情寡义的事情不是我所擅长。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举头三尺之处的神明会看着的,会保佑我的孩子的。
如此一想,我仰起脖子,示意小玉扶我上马车,前脚刚伸出来,踏上垫脚木板,为首的将士倒是犹疑了,说道:“小姐,您身子不便,还是由末将前往凤翔皇室偷取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