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皇上昏睡前金口玉言于朝堂指定皇太子为地位继承人在前,又有幼主虽年少,却是资质过人,天赋异秉在后,另外,又有上官右相与威王爷两大重臣联手辅政,乾昭帝位得以顺利实现其变更,并未引起极大骚动,江山百姓依旧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百官依然各就其位、各尽其职。
倒是上官右相与威王爷,是空前的繁忙劳碌,既要协助幼主处理各地奏折,又要密切留意他国形势,以防不法人士有机可乘。同时,还得费尽心神,仔细为幼主延请选拔德才兼备之士,担任帝师。幼主登基,是件大事,须得召集典礼官,再三思量,方选定良辰吉日,定在下月初七。
事无巨细,总也是费心神、费时间、费心力之事。
待一切初步定夺,已然是七日后。
幼主登基,宫里人事封号,也得跟着变动。幼主母妃,自然而然,须得册封为皇太后。适时,暗夜取出太上皇手谕:紫贵人去留自主,永不封号。
此言一出,太皇太后是百思不得其要领,上官右相与威王爷对视一眼,已然心里有数。
倒是紫贵人,随意笑笑,道:“也只是封号罢了,我还是我,不是吗?”是真正的不在意这后宫虚位,因为,她始终不属于这皇宫,总有一日,她还是会离开。
冷宫内,望着昏睡的那人,看着他唇畔的笑,她不觉也跟着笑起来,许久,轻叹口气:“子乾,谢谢你!”
不赐她后位,因为,不愿羁绊了她一生,因为,依然想要她自由快乐幸福的飞翔,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但是,她的生活,总也是有太多理不清的心绪。
那一日,安景苑,为她疗伤之人,究竟是谁?
醒来后,因为急着赶赴朝堂,不曾深问。事后,问及清风,清风却是道,谁也不曾来过。
她喃喃:“难道,真是我幻觉所致么?”随即,自嘲摇头,轻笑道,“真是我出现幻觉了,又怎会是他……他现在……理应在他的皇宫,做他的皇帝才是啊。”
想到那人,她不免苦涩笑笑。
无情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一群宫人,扑鼻的是那么浓重的药味,一眼看过去,宫人手上,药碗、药炉、针剂……零零总总,像极了盛大的手术排场。
“避让吧!”无情做了个请她出去的姿势,待她走至门槛,无情想起一事,道,“凤帝那边,无风无浪……”瞥她一眼,见她面色淡然,无情不免笑道,“你不会忘记了还有凤帝那一号人物吧?”
“我没忘,愈是风平浪静,愈是显得诡异。”她顿了顿,“只是,我现在无暇顾及凤帝。”
“因为思竹至今尚无下落?”
她不曾接口,看了看无情:“子乾这里,就有劳你了,我暂回安景苑。”
宫人放下手里用具,亦是安静退了出去。
无情看着女子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慢慢的阖上宫门,叹一声:“一出接着一出,没完没了,真是难为她了。”
回头,看到轩辕少主已然坐于塌边,为乾昭皇帝推宫。无情也不奇怪轩辕少主的神出鬼没,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儿子失踪有数日,少主就不担心?”
半炷香后,轩辕莫离起身,淡声道:“明日起,可酌情加大剂量。”不待无情开口,已然离开。
安景苑。
上官右相正在教幼主治国之道,小念紫缠着小奴,嚷着要出宫去,上官右相倒是想起一事来:“小奴,好像有近些日子不曾见到小七思竹了吧?”
小奴神色颇为慌张,忙道:“老爷忙着宫里的事,是有些日子不曾回府了。”
“是该回府看看了,不然啊,小七保不准野成什么样子了。”上官右相思量着,“开春便是京试之期,可没多少时日给小七马虎了……”
“这……老爷,少爷勤勉着呢,没有荒废学业……”
“小奴,你慌什么呢?”上官右相人老眼可不花,“是不是小七在外面惹祸了?”
“没……没有……”小奴更是慌得不行,又是摇手,又是摇头的。
上官右相脸色遽变:“来人,备马,回府。”
“老爷——老爷——我说,我说,是,小少爷……小少爷失踪不见了。”
上官右相脸色沉凝:“多久的事?”
“十……十日了。”
“十日了!?”上官右相大怒,“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一个个瞒着老夫。”
小奴讷讷:“小七少爷,还有,公主,都在寻小少爷。小姐说,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上官右相怒不可遏:“她说没事,就当真没事?孩子是她的亲身骨肉,她怎么坐得住?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清风呢?怎是不见清风——”
小奴与小念紫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好似也有些时日未见到清风了。
“可……可能是,小姐差清风出去办事了。”
“难道,是凤帝?”上官右相拧眉,“来人,去请王爷,说老夫有急事相商。”
皇城落郊,清风在一堆废墟前勒住马车:“小姐,到了!”
清风伸手,撩开车帘,扶着女子下了马车。
女子四下瞧了瞧,不禁皱眉,抬脚朝破旧寺庙深处走去,清风忙跟在身侧,满脸警惕。
“小七——玉儿——”女子轻轻唤了几声,“玉儿——小七——”
未见任何回音,侧头,问清风,“清风,地点没错吧?”
清风取出那张来历不明字条——欲知公主及令弟安危,午时三刻,皇城落脚,破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