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敛了敛身子:“娘娘训诫,妾身此生铭记不忘。妾身不打扰娘娘清静了,这就告退。”
小奴忙去送客。
“小阎,带小念紫出去玩,好不好?”
小阎王撇撇嘴:“小丫头,咱们去抓毒蛤蟆。”
小丫头跟在小阎王身后,没心没肺的欢呼:“好啊好啊,抓毒蛤蟆去了哦!”
“清风,记得当日,我们遭遇杀手门一事吗?”
清风点头:“小姐,清风记得。”
“当日,我一颗烟雾弹,便是可以溜之大吉。而这一次,三颗烟雾弹,却是不抵用,原是早有预料。”
“小姐,您是说,背后指使王妃之人,与当日重下礼金,请杀手门杀手那个人,是同一人?”
“对,慕容胭脂。”方紫宵冷笑,“如此也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王妃,她是顾虑乾昭盛元安稳,非但不能报复,还必须尽力去救,虽是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总也是心里有些不甘心。如今,那慕容胭脂既然不仁,也休怪她不义。
想到慕容胭脂那个歹毒女人,便是想起记忆里刻意要去遗忘的那个男子——轩辕莫离。
他现在,应是绰绰游刃于他的江湖,肩挑他的江湖使命山庄职责吧?
他应是,早已将她忘记了吧?
也罢,忘了也好!
方紫宵忽然问清风道:“清风,你说,慕容胭脂现今会在何处?”
“清风不知。”
“我猜她,现今,应是在这宫里。”这种女人,既然事隔这么久,还是对她怨恨交加,寻到京城来,恨不得她死,自是说明,这个女人虽是如愿嫁了,但是,嫁得并不顺心。既是寻到京城,又见王妃不曾得手,自是不甘心。
清风闻言,已然一脸戒备,方紫宵不觉笑了起来:“清风,她即使不来,我也是么引她来的。”
“小姐,这是为何?”
方紫宵笑颜如花:“因为,报复啊!”
“小姐,慕容胭脂系出江湖名门,自小习武,小姐还是处处小心为妙,不如,让清风去处理。”他担心她有个万一。
“不。”方紫宵摇头,“这个女人,自我第一眼看见,便知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倒是想看看,我与她,究竟谁更技高一筹。”何况,她还要从这女人口中,探知思竹的下落。
“可是,小姐,如何引她到来?”
“清风,今日是十月初一吧?”
“是的,小姐。”
方紫宵拊掌:“那好,咱们就唱一出‘空城计’,来个彻底大扫荡,如何?”
清风不知小姐所谓“空城计”究竟是什么,但是,见小姐一脸自信与志在必得,不自然的,也便跟着自信满满。是当年凤翔相随,不由自主的,深植于心的信仰:小姐说行,那么一定能行,这个世上,没有小姐做不了的事情。
“小七南下,也有六日了吧?数着日子,三四日即可归来。也不知道这次南方十州郡武试,小七有没有给我丢脸。”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小七不在也好,省得到时有个万一,以小七的性子,是宁可陪了她入黄泉,也是不愿意走的了。到时,她还指望谁来辅佐她的小三?
炉上沉香袅袅,熏着她湖水翠袖袂,清风默然瞧着,只是恍惚觉得小姐颊边的笑,是那般的酸涩又无奈。
十月初三,幼主登基在即,依照皇朝惯例,在百官与皇族陪同下,幼主前往位于京城东郊的皇家别宫圣池受戒两日。
临行前,幼主虽是年纪幼小,却是心存仁孝,亲至冷宫叩别昏睡中的父皇,再回眼看向自己母妃,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母妃,该出手时则出手,千万别心存仁慈。”
方紫宵只是蹲下身子,为自己的小儿子拉好龙袍袖子,仔细端详片刻,才道:“烈儿,记得要听你皇叔爷还有你外公的话。”
“嗯!”
想了想,终是不甚放心,将儿子拉到一边,塞给儿子一个荷包。
“里面是什么?”摸了摸,好像既有小瓷瓶,又有小纸包。
“小瓷瓶里装的是溶液,可以毁人肌肤。小纸包里的药粉,是毒粉,藏在手指甲缝隙里。”
昭傲烈闻言,再看自己母妃一脸认真的劲儿,忍了忍,才没笑出声来。
伸手,捏捏儿子温软的小脸蛋:“好了,该出发了,别让皇奶奶他们久等。”
圣驾浩浩荡荡出了宫门,昭傲烈端坐銮驾内,手抚荷包,眉心微皱,耳边传来调侃轻笑:“怎么,还未走远,已是想娘了?”
昭傲烈不曾抬头,亦是不曾与小阎王抬杠,叹息一声:“皇宫内,只是剩下她,我是真的担心她。毕竟,她是我的亲娘。”转了转眸,看住已然坐在他身边的小阎王,“要不,你回宫去,随时保护她,可好?”
小阎王摇头:“不行。”
“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何况,有那么多侍卫禁军。”昭傲烈拉下脸来,求自己的好朋友,“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还不行吗?”
“我自然知道你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何况,你是天堂少主转世,哪那么容易死翘翘?”小阎王翻了个白眼,“你是一心挂牵你这人间的母妃,你那天宫的母后呢,是一心挂牵她这个在人间历练的儿子。”
“是我母后命你来护我?”
“这可不,东王母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所以,我只能做你的跟屁股虫,寸步不离。”
“以前,可不见这么忌惮我母后。”昭傲烈挑眉,气定神闲道,“说吧,我母后抓住你哪点软肋了?竟是逼得你如此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