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不在冷宫,来这里做什么?”
“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有什么好急的?”无情睨我一眼,优哉品了口茶,“有人在那里,没事的。”
“你是说暗夜?”我气道,“暗夜能给子乾把脉?你快会冷宫去,子乾若是有个差池,你吃不了兜着走。”
无情噗哧笑了出声,幸好没将茶水喷在我脸上:“你看看你这主仆俩,说话强调,简直是成姐妹俩了。”
我白一眼无情:“你还不滚回冷宫?”
“轩辕少主在那呢。”
我半响没说出话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畔,嗓音竟是有些沙哑:“你胡说,他早就离开了,再也不会过问我的事。”
无情侧眸瞧我:“喂,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别告诉我,你发了一晚的高热,竟是不知谁在照顾你。”
“是啊,小姐,是轩辕少主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姐还一直拉着轩辕少主的手,嚷着说对不起,还……还说……”小奴脸皮红了红,一口气说道,“喜欢轩辕少主……”
“小奴,我说你家小姐脸皮都没红,你害羞什么个劲儿啊?”无情笑着打趣小奴。
“要你管。”
我愣愣的,由着小奴与无情在那吵嘴,不由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我以为,那些都是我的幻觉,所以,我才无所顾忌。
紫宵,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多人,只要你心里是有我,那么,这一生,我将一直守着你。
难道,那些话,都是真的。
可是,轩辕莫离,我与你,如何能有结果?
我将手缩回袖子,拢了拢,触摸到某种玉器,取出来,竟是那支玉雕并蒂莲。一定是轩辕莫离放回我身边,一定是了。
“无情,烦你转告轩辕莫离一声,他如若还是要留在这深宫,我亦是不能奈他何,但是,我不会与他再相见。”
无情与小奴面面相觑,无情不解:“你这又是为何?既然喜欢,干吗还要推出去?”
我摇头,无情如何能明白,一个人,若是同时深爱两个人,对任何一方,都是不公平。与其如此,宁可,两个都不爱,两个都不选。
但是,我做不来如此决绝,因为,我说了等魔魅一年,我就必须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等下去。
更是因为,我始终是个平凡的女子,我需要一份恒久的温暖,陪着我,走过这漫漫一生。
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去见轩辕莫离,希望,有朝一日,轩辕莫离能够放弃,然后,离开,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十月初七,烈儿受戒回朝,登基为帝,国历沿袭旧制,依旧是乾德五年。
因为,谁都深信,无须三四年,冷宫中昏睡的圣上依然会醒来,而这江山百姓,依然是歌舞升平,四海繁华。
日子开始变得安定祥和,转眼,已是过了大半月,宫中的怒放的桂花还未凋零,早开的梅花已是三三五五的开放。
倒是小七,南方一行,行程陡然延长了数十日,原来,回来途中,碰到土匪,小七竟然不动声色,将对方土匪窝连根端,美滋滋的服了另外两个相邻的土匪盟。直到日前,才回宫来,站在一群青年俊秀中,我远远看去,不免洋洋自得,回头对小奴道:“别看这小子平时没个稳重样儿,这往那儿一站,你还别说,竟是没被比下去,瞧那仰首挺胸、娓娓道来的架式,还真是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概。”
小奴跟着笑,挤眉弄眼,示意我看一边的玉儿,我侧头看去,只见玉儿盯着小七,眼神直似要直了过去。
我不觉笑了起来:“玉儿,口水出来了吧。”
玉儿闻言,忙伸手去揩唇边,见我与小奴笑得不怀好意,大窘。
我笑:“玉儿,按说,小七是奉命南下比试,你这堂堂公主,也跟着一声不响南下,你是有何公干来着啊?”
“我……我微服出巡。”
“哦,那也真是巧,竟是与我家小七同时南下,又同时归朝。真是巧上加巧啊。”
“表姐,你……”玉儿一跺脚,难得现出女儿家娇羞来。
我笑,凑近玉儿,低声道:“玉儿,你这一点,可是比不上无情他老娘哦。”
玉儿一听我这么一说,倒是咯咯笑了起来,推我:“表姐,你就没心没肺的坏心眼挤兑人家吧。”
“我哪里有?我是打心眼里赞赏他老娘。”
“是,是,要不然,我怎么一回来,就看到市面上流传着新版求爱记呢。”玉儿笑我,“表姐,你就不怕被他老娘看出你以她为原型,到时,她还不是使出阴功掌,拍死你这条小命?”
我瞪眼:“她敢!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上官右相的宝贝女儿耶,老爹续弦,我这宝贝女儿怎么着也占有重要一票吧。哼哼,你等着瞧吧,没准儿啊,她正等在安景苑,等着向我示好呢。”
想了想,也不免叹道:“不过啊,无情她老娘这卸妆后,改作寻常妇人装扮,还真是挺端庄美丽的一个好妇人形象,我看着,这颗小心都扑通扑通的跳,玉儿,你说,我爹他真是不动心?”
“舅舅有没有动心我是不知道,不过啊,我母后是已经动心了,指不定啊,私下老早就喊无情他老娘一声嫂子了。”
我噗哧笑了起来:“那可不,你没见姑姑这一段时日,面色红润,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吗?”也算是无情他老娘手段高,使出她西域秘不外宣的美容招术来,三不五时进宫来见见太后,给太后做个什么面部美容、脚心按摩的,女人哪个不爱美,这不,几日不到,太后已经是一边倒,直夸这西域女子也是心灵手巧、八面玲珑、为人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