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疼着,才会让她感觉到,这,真的不是梦。
此刻,她,真的,是在那个她想望的男子怀里,就在那个男子怀里。纵然,此刻,天崩海啸,她也是无所畏惧,无所遗憾的了。
将脸颊,深深的,埋在身边男子的怀里,手臂,紧紧的,攀住男子的颈项,所有女子的矜持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这样被他抱着,厚颜无耻亦是无所谓的。
“不,小小姐,你快快回来!”耳边,猝然想起清风惊惧的嗓音,那么沉的恐惧,那么深的担忧。
清风在喊:小小姐!
是了,一定是念紫那个小丫头了。也只有那个女子,以及那个女子的孩子,才会让一切都无所谓的清风,如此看重,堪比生命都重。
在清风出声的瞬间,琉璃已是被清风放下,待琉璃稳住身形,抬眸看去,只见眼前飞过藏青色的身影,琉璃心底一阵担忧:他的伤,还未痊愈啊,如何能够如此不顾一切的运功?
但是,清风是真的不顾一切了,清风只是知道,小小姐不能有事,否则,如何对得起将孩子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的小姐?他清风,纵使随着小姐入黄泉,亦是无颜以对的啊。
只是,小念紫那个丫头,当真是初生牛犊,不知世间险恶,凭着一股子气愤,小小的身子,凌空而起,朝黑衣斗篷的男子扑去,嘴里,尤自愤愤的,道:“恶人,竟敢欺负我家琉璃姑姑,吃我一珠子——”
小手嗖嗖扬起,只见数十个琉璃珠子,齐齐的,朝黑衣斗篷人飞去。
黑衣斗篷人只道是小孩子过家家,好笑的看着那个粉面垂髫,着一身五彩劲装的小女娃,也不运功去挡那些珠子,冷声轻笑:“哪里来的娃娃,倒是像我年轻的时候,轻狂得很。”
确实,小念紫纵使使上吃奶的力气,也不过是蜉蝣撼大树而已,琉璃珠子打在黑衣斗篷人身上,也不过是掉下一片树叶子而已。
黑衣人输也输在这份对小念紫的轻视上,孰不知,小念紫自小喜爱毒物,小阎王也便趁机喂了小念紫避毒丹,由此,也就随着小念紫整日与毒物为伍,小阎王对此亦是乐见其成。毕竟,小念紫满身的毒物宝贝,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了,谁还能不自量力的自讨苦吃?其实,小三有句话说得对,小阎王就是那种分外护短的主儿。
小念紫扔出去的琉璃珠子,是小阎王回阎罗殿处理公务前送给小丫头的,小丫头平时万分宝贝,自是不肯轻易使出来用,今儿个是见自己姑姑被人打了,心里气得紧,也就一股脑儿的将那琉璃珠子全部撒了出去,心里还在恨恨的道:“阎哥哥说了,只要扔一粒,活人都能变成满身脓疮的熊包,看你现在还不变成马蜂窝。”
小丫头这么想着,嘴上便是露出了恶劣的笑容,实在是像及了某人。
半空中,清风终于拽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带着小丫头连连后退两三丈,这才停步,低头,去看小丫头,在看到那相似的眉眼间,深深浮现的璀璨笑容,还有那挑起的唇角,那么恶劣的笑容,又是,那么的,让人看着,移不开双眸。
清风微微的,有些失神,心里道:“这孩子,真是,愈来愈,像及了小姐。”
那些珠子,恰好,有两粒,分别打在黑衣斗篷人指尖与右颊,麻麻的痒。黑衣斗篷人这才惊觉不妙,出手如闪电,封住周身大穴。脸色,也在瞬间沉了下来。
这个小丫头,竟然是个不可轻忽的主儿。
黑衣斗篷人意随心动,天地间,乌云瞬间滚滚而来,乌云卷起漩涡,直朝小念紫而来。
琉璃看着快要被漩涡淹没的清风与念紫,因为早已见识到黑衣斗篷人的厉害,琉璃凄然出声:“不——”
就在黑色漩涡快要近清风与念紫之身时,念紫周身,放耀出七彩霞光,将清风与念紫,笼罩其间。霞光慢慢的,扩大,而那黑色漩涡,慢慢的,被逼退。
琉璃疑惑,清风亦是不解,惟有小念紫,低头看着胸前挂着的小小菱花镜子,拍手笑道:“清风叔叔,你看,阎哥哥的宝贝,真是好用。真好玩。咯咯,真是好玩。”
清风顺着小念紫的视线,看着那小小的镜子,这才发现,那旋绕周身,足以与黑衣斗篷人抗衡的霞光,竟是从这镜子中传来。
清风想起那个曾经在乾昭宫中短暂相处过的紫衣少年,小姐唤那少年小阎,那个总是说自己是鬼的神秘少年。
清风不信鬼神之说,此刻,也不得不惊叹那神秘紫衣少年的高深莫测来。
清风深知此处不可久留,当下,在霞光的庇护下,单臂抱着小念紫,旋身,急速拉起尚在愣怔中的琉璃:“咱们走——”
离去前,琉璃看见,那个黑衣斗篷人,在黑色漩涡后,身子微微的向后退,自是吃力得紧。
等清风带着念紫琉璃远去,七彩霞光这才缓缓消散,黑衣斗篷人稳住身形,冰眸望向远处,喃喃:“通灵幽冥镜,怎么会?”
“哈哈,修罗鬼王,别来,恙否?”飘忽调侃的笑声,在山涧轻旋。
“你……”修罗鬼王猛然转身,望着眼前翩然落地的紫衣少年,“少主!?”
紫衣少年笑脸猛然收回,冷声喝道:“大胆,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修罗鬼王面上浮过狠厉,最终,还是缓缓下跪:“小王见过少主。”
紫衣少年挥了挥手,笑道:“修罗鬼王,本王解你千年宿怨,这原也不是本王该插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