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晕,孕妇也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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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山河永寂(2)

抬眸,遥遥的,看向那人,她笑,一字一句:“但是,爱我的人,我纵然无法回报他们同等的爱,但是,至少,我不会让自己拖累他们,亦会,尽我所有,保全他们。”

那人看着她许久许久,才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笑,她如何不知?曾经,她为了自己,亦是步步为营,满腹算计,若是论起算计人的心机,她方紫霄向来是不逞多让。“你要的,不过是让莫离,让萧若水,此生痛苦。莫离最痛苦的,不是自身身世之谜的揭开,而是我永远的离开。萧若水痛苦的,是她守了一辈子的秘密被揭开,从此,她的外甥是她的儿子,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儿子表露母慈,无须遮掩,但是,这不是萧若水想要的,萧若水想要的,不过是,她的儿子一辈子不知自身真实身世,一辈子只当是自己的母亲是萧素素。因为,萧若水不能不考量她唯一儿子的江湖威望与前途,她不能毁了儿子的一切。所以,她宁肯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部相认。”

“你来跟我说这些,不过是,让我选择,是让莫离知道一切真相,还是我,离开莫离身边。不管我选择哪一样,总会有人要痛苦。而你,总会是最得意的一个。”她低低的笑,“是的,如你所愿,我的想法与萧若水一样。何况,我这个身子,原也是将死之人,拖着一日,便是让他在外奔波一日,也许,奔波操心之人,远远不止于一个他。”

那始终与她远远相视的人,忽然走近来,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许久,仿或叹息一般的,说:“是我轻视你了,你的聪明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笑:“但是,我的选择,在你意料之中。”

看着那人好似要离开,她忙唤住那人,问:“我知你非常人,可否,让我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在哪里?”纵然要离开,那么,就让她,最后一次,见见那些她牵挂的人吧。

那沉沉的梦境里,她看见了魔魅,满头的银白色发丝在漠北深雪中飘拂,还是那样让她怦然动心的容颜,还是那清凉琉璃的眸子,那深冷眸子深处浅浅的哀愁之色总也是她心底最深的悸动,他一直在走,仿或要走向天的尽头,而不知疲累,不肯停下歇息。

她问那人:“他,是要去哪里?”

“寻药,十大稀世药引最后一味药。”

一瞬间,她的鼻子便是酸涩了,眼眶内是止不住的泪湿,是的,那一夜,他真的来过,并非她的错觉。纵然她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凤帝,最终的最终,他亦是在为她的药引跋涉千万里。仿或是要让她更加心生难受那人才会更加开心似的,那人说:“当年他将你推开轩辕莫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自知自己无法陪你到老。”

“什么意思?”她不解,却是嗓音开始颤抖,直觉的,她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自他在竹屋救你之日起,直至后来,他为挽留你的性命,不惜散尽一身功力,一夜白发,他的身体机能,已是受到侵蚀。”

她紧紧捏住五指,持平的嗓音,好似在说服自己:“他练成了死地后生神功,他有神功护体。”

“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你以为你知道,但是,从来就不知,他为你的牺牲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是的,他是练成了死地后生神功,但是,那是有代价的,代价是他此生再也不能动情,若动情,真气会在每个朝露散尽时辰,一点一滴的外泄,纵然神仙也是无能为力。”

一刹那,她只觉天地昏暗,耳膜轰轰的急速旋动,但是,泪水却是在那刹那后停歇了,她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她的嗓音是出奇的平静,问那人:“不是不能救,是不是?”在她身上已然存在太多的奇迹,她愿意相信,这一次,亦有奇迹发生。

“是的,不是不能救。”那人凑近她,说出那样让她深觉震撼的解救之法,末了,那人说,“你,就是她唯一的伤与药。”那人自然是不吝于告诉她更多更多,因为,那人想要的,不过是她永远离开轩辕莫离身边,让轩辕莫离伤痛此生。其它的,多告诉她又有何妨?

只是这一句,她的心,便是翻江倒海的,无法阻止的酸涩。曾经,也有人在她耳边说过这句话,那时,是在乾昭深宫,那个天地至尊的男子,说过:紫荆,你是朕此生唯一的伤与药。

原来,世事轮转,不过是在循着固定的轮转盘在走下去。

曾经,子乾救她,所以,她心甘情愿回到那深宫,用尽心机,只为挽回子乾的命。她终是做到了。

曾经,魔魅为她做那么多,付出那么深,如今,也该是,她回报魔魅之时。

那一刻,她恍然顿悟。心底竟是一番潺澈通透如明镜。

他亦是看到了轩辕莫离,独身穿越整个死亡之涧,在漫身席卷的瘴气猛兽中,他依然还是那个让她自豪的夫君,果敢坚毅,飘逸卓然。是的,她不担心他,因为,她明白他,他的内心是强大的,纵然她的离去,会是他一生的伤痛,但是,他不会就此一蹶不振,他的人生还要江湖道义,还有家族使命要去肩负。正因此,她可以选择如此决然离开他。只是,不是没有疑憾,她是他结发两载的妻子,却是尚未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他还看到了子乾,深深的宫殿,他独坐沉思的容颜,是她记忆中的容颜,是帝王的凛冽与不露声色,那一刻,她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她只是觉得,只要子乾还活得好好的,一如最初初见,那么,便是她想望中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