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么?”一声温婉平和的轻问打破了她的凝神思索,她一惊,不期然地对上萧浣曦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神,不由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尽量平静地问道:“皇后方才没有睡着?”
“没有。”萧浣曦闲闲笑答,将褶皱的衣摆摊平。
“皇后又怎知道是朕?”楚晓寒语气颇为锐利的问道。
萧浣曦淡淡一笑,站起身,对着楚晓寒拱手一揖:“浣曦谢过陛下昨夜的救命之恩。”
还真懂得岔开话题!楚晓寒略为不悦地蹙了下眉,淡淡道:“皇后救朕一命,朕救皇后一命,岂不正好!”言外之意,你我自是两不相欠!
萧浣曦听出话外之音,却不以为然一笑,并不做声。楚晓寒静看了他一会,随意地自长椅坐下。
倾身拈起一朵粉色的小花,放到鼻间嗅了嗅,目光漫不经心地往萧浣曦脸上一扫,扯开一丝笑意:“昨夜的赤罗并非意外,皇后想必知道?”
萧浣曦淡淡一笑:“浣曦知道,赤罗本不该出现此处,昨夜也并非意外。”
“那——”楚晓寒笑凝着他:“依皇后之见,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其目的是为对付皇后还是意取朕的性命?”
萧浣曦忽然将目光投向长廊入口之处,轻声道:“陛下,有人来了。”
闻言,楚晓寒疑惑地将目光转向入口,果然见一粉一绯两个姿态婀娜的身影款款穿过绿意盎然的长廊,进入园子。
不是别人,正是映容和绯樱!两人如开到极致的芳菲,点染哪一畴翠绿。但见他二人低首敛鄂,似怀有万种心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楚晓寒和萧浣曦。
楚晓寒惊异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萧浣曦,他的听觉果然如此厉害,竟然察觉到两丈开外有人前来?那么他、十之八九是拥有深厚的内力了?可听闻,宰相之子自小习文,却从不曾学过武功,那他又是……
疑虑间,映容和绯樱二人已注意到这边的两人,先是一诧,继而一惊,忙地快步上前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嗯,爱、爱妃不必多礼。”楚晓寒生硬地吐出一句,感觉像是吃了苍蝇般十分不舒服。叫两个男人为爱妃,着实……恶心……
说完,发现萧浣曦似乎瞥了自己一眼,不由暗惊,莫非自己的称呼错了?但见映容二人一脸欣喜并无异常,才又定下心来。
“两位爱妃大清早地来此,莫非是找皇后有事?”楚晓寒好整以暇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淡淡笑问。
映容的嘴唇动了动,尚未及开口,一旁的绯樱已飞快地答道:“回陛下,是臣妾等听说昨夜里皇后遭毒蛇咬伤,故而一早前来探望。”
“你们倒是有心。”楚晓寒笑说,目光转向淡定自若的萧浣曦,别有深意地笑道:“皇后和爱妃的关系还真好啊。爱妃受伤,皇后求药。皇后受伤,爱妃早起探望,不错!”
原就怀疑映容和萧浣曦有点牵扯,如今看来,定然如此!
映容和绯樱闻言,笑着福了福身,而观之,萧浣曦则一脸淡然的笑,仿若没听懂楚晓寒话中深意。
楚晓寒略一沉吟,笑着朝映容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坐到身边了,映容和绯樱两人一幅受宠若惊地摸样,愣了下,才欢天喜地地走了过来,极有默契地分坐楚晓寒的两旁。
楚晓寒忍住心中恶心之感,一手一个揽住两人的肩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细察着萧浣曦脸上的神情。
映容和绯樱两人喜不自禁,极尽缠绵地偎依到楚晓寒的身上,柔若无骨的手不安分地游移着,娇软地吐息道:“陛下,让臣妾好好伺候一回可好?”
陛下已有好些天没有召他们侍寝,以为陛下已对他们厌倦了,难得今日陛好兴致,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讨陛下欢心才是!
楚晓寒不动声色地拨开两人的手,笑看着萧浣曦,答道:“好!”
闻言,映容绯樱两人相视一笑,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楚晓寒身上蠕动。
而萧浣曦依旧笑若和风,漆黑的眼底波澜不惊,平静地道:“如此,浣曦便不打扰陛下雅兴了。”说着就要告退。
见他对自己与别的男人亲昵竟无动于衷,莫名地楚晓寒感到一丝恼怒,目光一闪,朗声道:“皇后且慢。”假装四下里望了望,才又继续道:“皇后这园子里连个端茶送水的宫女都没有,如此,也只好劳烦皇后替朕备一桌酒菜来。”哼,想溜,门儿都没有!
萧浣曦料不到她竟提出如此要求,愣了下,旋即淡淡道:“如此,陛下稍等。”说罢,转身翩然而去。
楚晓寒看着他白色拢烟的背影,忽然有些怅惘迷茫起来。昨夜里,她猜测着也许他对月飞嫣是有情分的,如今看来,又不像。一个人,若爱着另一个人,即便再大度,看到所爱之人和别的男人亲热也该有所反应才是,可他……
神游间,忽然一股异样的电流直窜而上,楚晓寒蓦地回神,惊觉映容和绯樱两人不知道何时,竟已半褪了衣衫,而更过分的是——
这就是所谓的伺候?
轰——楚晓寒顿时思维一滞,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绯樱肆意挑开她的衣领,晨风漏进带起一片冰凉,楚晓寒才蓦然回了神智,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两人,霍地站起身,逃也似地跑开了。
映容和绯樱料不到陛下会如此反常,顿时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楚晓寒狼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