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亦早丢下手中兔腿,执起躺于身旁的大弯刀跳了起来。面容沉严,如临大敌。
楚晓寒看他们如此紧张,知道必是谷中有了埋伏,也不由心中一紧。急欲站起身来,无奈那十日软筋散药效未散,依旧绵软无力地瘫坐在地。只能干着急。
只听的几声凄厉的怪笑声,只见两旁险峻的山峰上忽而飞下十数只铁勾,勾嵌于地面,牵引下道道钢索,十数个浑身裹黑衣的人顺着钢索泥鳅一般溜下。齐发出怪异的尖笑,如鬼哭狼嚎回荡在山谷中,煞是吓人!
楚晓寒浑身的鸡皮疙瘩直竖起来,心中更是忧虑不已。
黑衣怪人渐成阵势,将楚晓寒三人团困其间。手中均执钢索铁钩当武器。未靠近,已感觉到那铁钩发出的森森寒意。
墨邪临风而立,手执短剑,神情冷肃,杀气凛然,鼓起罡风无数。
“照看好她!”黑衣怪人发出的怪笑声愈发尖锐,行动也愈发地逼近。感觉到对方的杀气明显地浓厚,墨邪侧首对车夫吩咐。车夫慎重地点头,忙地退步紧护楚晓寒身侧。
“锵”地一声,墨邪手中的短剑忽而弹开变成一柄一米多长的长剑,只见他长剑一划,挑开一道剑花,寒气逼人的剑锋发出清越的声音,他人已飞身迅疾攻向黑衣怪人。
“呀——”一声怪叫,如约定的战号,黑衣人手中铁钩俱飞出,分别朝墨邪和车夫两人袭来。
黑衣怪人攻势猛烈,意在取楚晓寒的性命。虽外有墨邪抵挡,近有车夫相护,铁钩还是不时地勾向楚晓寒,楚晓寒身子无力,只能侧身或偏首以避,然,脸上,脖颈上还是被那随袭的罡风刮伤许多。
黑衣怪人人多势众,身手诡异,墨邪虽剑法高超,车夫亦武功高强,然,困斗一阵,窘境渐现。
眼见两人已支持不住,一黑衣怪人,趁机欺身逼近,一记铁钩直取楚晓寒脑门,楚晓寒避之不及,瞠目盯着飞来的铁钩,心中恶寒。
忽而,“锵”地一声巨响,原来是墨邪情急之下将手中剑直掷过来,震偏了那铁钩。
楚晓寒惊魂未定,忽然谷中一阵怪风卷起泥沙,一个黑球飞速地朝她滚来,登时化作一个半米高的尖瘦怪物,楚晓寒被吓得一声惊呼,墨邪见此正欲脱身来相助,不料那怪物却是转而对付黑衣怪人,竟是来相助他们。
墨邪三人心中暗疑,却听的一声“姐姐”又来一人加入战局。楚晓寒闻得那声“姐姐”心中一跳,抬眼望去,只见火光晃动中,一个瘦长的身影提剑飞来,面目虽模糊,她已认得那是若止,不由激动大喊,“小止!”心中是且惊且喜,百味杂陈。
“姐姐!”说话间,小止已跃入圈内,将手中长剑往墨邪那边一丢,一把抱住楚晓寒。哽咽不已。
墨邪和那车夫见又多一人加入战局,虽疑惑不已,亦无暇多作思虑。一心对敌。
那怪物,虽尖瘦无比,手法却是快速残忍,乃以手中尖长坚硬的指甲为武器,猛力之下可开膛剖肚,顷刻间挖出人心,取人性命。
只片刻,便已有三人被他挖心取肝而亡,其他黑衣怪人见此,皆心生惧意,对他忌惮十分。
“小止、小止……”楚晓寒紧抱着若止,泪水连落。虽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若止也只是抱着她痛哭,语不成声地直叫姐姐。忽而,一个黑衣怪人冲将进来,甩钩袭向若止的后脑。楚晓寒未及惊叫,若止早已警觉地抓起地上墨邪的长剑往后一格。随即跃起,与黑衣怪人缠斗。
楚晓寒看得提心吊胆,若止却应对从容。
不一会便刺倒一黑衣人,回头来朝楚晓寒宽慰一笑,楚晓寒心下稍宽,回以微微一笑。
由于若止和怪物的加入,情势很快逆转,那黑衣人怪人人数越来越少,而那怪物则越杀越兴奋,不时发出一二声怪叫。
突然之间,山峰之上一束寒光乘风破空呼啸而来,穿透怪物的身体,竟是一枚刺状的暗器。
那怪物尖啸一声,朝山顶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临风而立,岿然不动,绿莹莹的眼睛曝出凶光,尖啸着如猿一般蹦跃而去,直取山峰上的黑影。
山谷中响起一声鹤唳,峰上又投下十数钢索铁钩,又来一批黑衣怪人。
楚晓寒方稍定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看着来势甚猛的黑衣怪人,心中陡生一线绝望。
若止见此情形,知道形势有变,忙地冲墨邪大喊,“快!先带我姐姐离去。容我在后阻挡一时!”说话间,一记铁钩砸来,嵌入肩胛,他倒吸一口冷气,狠力将铁钩一拔,反手一剑刺过去。
楚晓寒被此惊得魂魄俱裂,直欲起身冲将过去。
那厢的车夫已满身挂彩,伤势不轻,知道难以抵挡多久,亦转头过来大喊,“主子且先走!待属下来断后!”
“晓寒!”墨邪抽身跃到楚晓寒身边,将她扶起,楚晓寒哪里肯走,墨邪却不理会她的抗拒,只挟着她,施展轻功,到了马车前,一剑斩断车辕,将车马分离。乃将楚晓寒横置于马上,在马屁股上狠刺一下,那马受疼顿时嘶鸣望山谷的出口狂奔。
“小止!小止……”楚晓寒绝望凄厉的声音渐远。
墨邪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狂奔而去的马儿,不提防被身后赶来的黑衣怪人一钩袭中,后背一阵剧痛,低喝一声,他忙地提剑反身应敌。
且说楚晓寒被置于狂马之上,想起若止,忧心如焚,煎熬不已,心念一动,咬牙挪身往下一坠,摔于碎石小道上,头部被撞,一时气血不顺,竟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