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发作?莫非那月飞嫣原本身有痼疾?而这药乃是治病之用?心思一转,楚晓寒漫声道:“朕已许久不犯病了,大约已经好了,还吃这苦药作甚?”确实,她已有好些天没有饮那茶水了,不也没事么?
“陛下不可!”小宫女急忙回道:“国师千岁说了陛下这病不能根治,只能暂时缓解,若一日不服用此药,定要犯病。陛下不是曾经试过一日不服么,结果真个又犯病了。奴婢斗胆,陛下这药万万丢不得!”
一日不服都不行?如此看来,将药溶在茶水里乃是依照月飞嫣抑或是星岚的吩咐了!可这几天她并没有饮那茶水怎地无碍?楚晓寒暗疑。
满不在乎一笑,楚晓寒无所谓道:“这几日朕并没有饮那茶水,不也无碍么?”
闻言,小宫女的眼神微闪,有些小心地低道:“那是因为、奴婢们依照皇后吩咐,将药丸溶在陛下饮的牛奶之中。”
“什么?”楚晓寒突然惊呼,将那小宫女吓得脸色一白,惊恐地瞅了眼楚晓寒忙地又低下头,身子开始瑟瑟颤抖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控,楚晓寒忙地敛了敛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只是,心却似掀起了狂潮一般,激荡不安。为何,又和萧浣曦扯上了关系呢?自己前世里便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正巧月飞嫣也如此,却不想萧浣曦在这牛奶里做了文章!
那日,他便看出她心中顾忌,故而才吩咐宫女们将那药改放进牛奶里的吧!而作为一国之主的她竟然毫无所知,岂非讽刺?如此看来,这些宫女多半是萧浣曦安插的人,全然信任不得!
如今的楚晓寒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成孤家寡人了!
暗叹一声,楚晓寒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宫女,故意叹道:“许是病症很久没有发作了,朕都忘了发病时是怎样的痛苦了。甚至、什么时候开始生了那怪病都忘了……你倒给朕说说,朕这病怎么来的?”
陛下竟连这挡事儿都忘记了么?小宫女心中犯疑,却依旧恭谨地回道:“陛下这病来得突然,就是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犹记得,两年前的一天夜里,陛下突然——”小宫女顿了下,怯生生地又瞥了楚晓寒一眼。
楚晓寒眼一眯,摆手道:“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与你!”
小宫女这才继续:“陛下突然狂性大发,又是砸东西又是呼号痛滚,样子十分骇人。幸而当夜正值国师千岁侍寝,救治及时,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尔后,也因着国师千岁炼制的丸药,陛下的狂病才没有发作……”
“狂性大发?”楚晓寒狐疑,好端端地怎么会狂性大发?
“是的。据陛下事后所言,当时身上犹如万蚁啮骨、万针刺心、万虫断筋、万刃裂肤,难以忍受,痛不欲生!”小宫女补充道。
听着她的描述,楚晓寒不由蹙起眉头,这些字眼,也太恐怖了。直觉地,让她想到吸毒者毒瘾发作之时的感觉,而那发狂之症状倒也八分相似……楚晓寒心中一凛,莫非,星岚之药乃是类似于毒品一类的可令人上瘾的毒物?
而时间也太过巧合了,两年前月飞嫣发病,星岚得握兵权,萧浣曦开始执掌朝政?若那药物果然是星岚用来控制女皇的,那他宠冠后宫也便理所当然了!而萧浣曦乐得从中得利,自然不会加以阻挠!
天!太可怕了!想到此,楚晓寒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寒意由脚底直窜至脑门,身子蓦地抖了下。
这两人都是深不可测之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她疲于应付,若此二人相互合作的话,那她楚晓寒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她良久无语,小宫女忐忑地安地又偷瞥了楚晓寒一眼,正巧对上楚晓寒凌厉的目光,不由脖子一缩,飞快地垂下眼帘。
“你、先下去罢。”楚晓寒挥手摒退小宫女,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应对之策。
若星岚送来的药果真是致人上瘾的毒物,那可否以现代的强制解毒之法戒掉呢?沉思片刻,楚晓寒决定赌它一赌,今夜的牛奶万不可饮。倒要看看毒发之症状如何,若果真与毒瘾发作一样,那么就以强制解毒之法戒掉,再不受那妖人的牵制!
而这瓷瓶里的药,先弄两颗给萧笃玉,让她在外头找人分析一下里面所含的成分以及作用。
打定主意,楚晓寒立刻吩咐下去召宰相入宫!旋即又做了些安排。一切,只等那毒发之时了……
做了相应的安排后,楚晓寒一整日就只待在凤宫里,拒绝见任何人。宫女们送进来的饭菜,她一点没敢动,只吃萧笃玉送进宫来的食物。实在,不放心宫里的食物,谁知道会不会饭菜里也掺有那毒药呢?
对于楚晓寒这异常举动,萧笃玉并没有多问,只遵照安排送食物,找人分析药丸。不知是奉行少言慎行的为官之道还是基于楚晓寒今日的转变,对她所做之事大为放心?
然而,令楚晓寒失望的是,萧笃玉找人分析药物的结果,竟然是笼统地归结为,此药乃调理内里之用,至于所用药物,只知一二,其余全然不晓。若非深黯萧笃玉之为人,楚晓寒真要怀疑她是到街上随便找了个庸医来鉴别的,竟然分辨不出其中有何药物成分!
一日很快过去。夜晚来临,楚晓寒早早便爬上床闭目养神,蓄精养锐,等待着毒发之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漏过,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楚晓寒的心下愈发地忐忑不已。
为强迫自己安定心神,楚晓寒不得已用了最笨也是最幼稚的方法,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