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斗篷下秀丽的下巴微动,简单地回道,“一切如公子所料!”
星岚轻笑一声,显得十分地愉悦。想了想,忽然眉眼一挑,眸中沁上几丝花露的晶莹,缓声问,“她、怎么样了?”
“只是被打昏,应该没事!”神秘人掀了掀斗篷,露出一双柔媚的眼眸,暗夜里闪动着惑人的光芒,那人犹疑着,问出一句,“公子既然有意相助,却又为何不让属下出手?难道就不担心她出事么?”
“我在赌。”星岚懒散地一笑,邪魅的眼眸多了分高深莫测,“在赌,萧浣曦的感情……”
“拿她的性命来赌?”那人冷冷地反问,语气里竟有些微的怒意。星岚敏感地扑捉到来人情绪的微妙变化,冲那人挑眉一笑,别有深意地笑言,“你在担心她!”
那人默然,斗篷遮盖下,只看见他紧抿的唇。
星岚凝着他,微微哂道,“爱便爱了,又何必遮掩?”
他的爱,从不遮掩,然而,在漫不经心的表达里,永远让人无法窥视到他的真心,不能触摸到他真实的感情。
“属下并没有遮掩什么。”那人冷静地辩驳,“属下只是、不懂得什么是爱。公子不也如此么?情是何物,公子不也没有参透么?”
闻得此言,星岚微感愕然,旋即无所谓地笑开,“情是何物,千古无解。我不懂得,又有何出奇。关键,是忠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听听心跳的声音,便可知道自己的感情所向。你、不妨也倾听一下自己的内心!”
言罢,星岚倾身向前,目光闪亮地盯着那人被黑暗遮掩的眉目,仿佛在无法视物的阴暗中可窥探到他人的内心世界。
“今夜,若是不出点意外,又怎么让她警醒?”星岚微微一笑,“爱,有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言,那人扯了扯嘴角,道,“属下明白了。”顿了下,又问,“只是,属下想知道,公子什么时候才让那人上场揭开真相呢?如今萧浣曦远在落晨,不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时机么?”
“大好时机?”星岚凤眼一眯,敛起轻佻的笑意,沉缓地道,“别忘了,他的势力所在乃是揽月!如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他人的监视之中,一旦我们有所动作,只怕还未及行动,便已遭受灭亡之祸!”
“公子不是一向不将他人放在眼里么?”那人显然有些不以为然,微笑道,“再说,以公子的身份又何须惧怕他们!”
“身份?”星岚勾了勾唇,眼眸陡地变得幽深无比,意有所指地笑道,“如今的我乃揽月的国师,除却此外,不过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罢了!”
“是。属下糊涂。”那人略感惶恐地拱手一揖,似乎是提到什么禁忌的问题,神情无法看清,然语气竟是顾忌万分。
星岚敛起笑意,望着那人,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沉缓地说道,“那人在我的身份上已然查探到些蛛丝马迹,今后我们行事更需小心。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属下明白!”那人无比严肃地道,忽然想到什么,语气一转,几分犹疑几分为难地道,“只是,大公子那边近来逼得甚紧,只怕会因此暴露公子的身份……”
“他——”星岚眼一眯,迸出凛然的寒意,缓缓地吐字道,“逼人太甚……”
“姐姐,醒醒呀。姐姐!”焦急地略带哭音的呼唤不断地在楚晓寒的耳边回响,楚晓寒的眉头稍蹙,睫毛不安地颤动了几下,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却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瞬间又闭上了眼。
“姐姐,你醒了?”随着激动欣喜的低呼,楚晓寒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绵软的温暖传递过来。她再次睁开了眼,眨了眨,眼珠轻转,只见明亮的光线里描绘出若止秀丽清稚的脸庞。
一双明亮的黑眸,正略带紧张地十分关切地注视着自己。轻啼一声,楚晓寒侧过脸,看着若止,神思有些混沌。
见她对自己的叫唤毫无反应,若止澄澈的眼眸中的担忧更深,不由地捏紧她的手,又叫了几声,楚晓寒这才清醒过来,目光转了转,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凤宫熟悉的大床上。
“小止——”楚晓寒扯动嘴角回应神情十分焦急的若止,他这才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姐姐没事,太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楚晓寒眸子微转,笑着坐起身来,脑子里一时竟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
若止又捏了捏她的手,道,“姐姐昨夜里可是出宫去了?竟昏倒在殿外,被值守的宫女姐姐发现,太医来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急死小止了!幸而,现在醒过来了——”
晕倒?楚晓寒眉头一皱,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光,猛然忆起昨夜探琉璃园遭袭之事,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后颈,感觉到些微的酸痛。这一细微的感觉如强烈的刺激剂,让楚晓寒的情绪瞬间紧张起来。
想起昨夜的玉佩,还有那神秘的画像,莫名地遭袭,又被丢在宫外,楚晓寒的眉头深深地纠结了起来,若止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不由地疑惑,凑近她的脸,关切道,“姐姐,可是不舒服了?”
楚晓寒木然地摇头,旋即一激灵跳下床,随意地批了件衣裳,急忙地往外走,若止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愣了下,片刻才反应过来,边叫着姐姐边跑着追了出去。
楚晓寒脚步匆忙地直奔琉璃园,清晨清凉的空气夹着花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胸腔的浑浊气息顿扫而空,神智愈发地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