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寒的思路被突然开门的轧轧之声打断,她慢慢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着黑色大披风,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人走进来。看他的身形,楚晓寒猜测,那多半是个男子!
那人站到楚晓寒面前,也不言语,只那一双陷在面具下的幽黑眼眸在楚晓寒身上打转,直欲将楚晓寒身上看出个洞来。那样肆意地探究的目光让楚晓寒十分不舒服,楚晓寒无所畏惧地冷冷地盯着他,心中在猜测他的目的以及,他的身份来历。
过了半晌,那人的目光依旧在楚晓寒身上审视,楚晓寒浑身疲累不堪,便不理会他,自顾地转身走了两步,找了块干净的地儿一屁股坐下,便再也不想动了!在马上颠簸了一日,又未进食,且受了那样的惊吓,经历了那样的——痛——
想到若止坠崖的那一幕,心口被什么狠狠地一揪,痛不可遏,楚晓寒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眉心皱起浓浓的伤痛……
那默默打量她的鬼面人,跟着趋步到她面前,低俯下眉眼,盯着她,幽幽道,“你非她……”
她?楚晓寒蓦地自悲伤痛楚的回忆里惊醒,抬头惊疑地盯着那鬼面人,他口中的“她”可是指月飞嫣?他只凭眼睛便可断定她不是月飞嫣,那么说明他对原来的月飞嫣很是熟悉,若不然,又岂能如此轻易判别外表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心思半转,楚晓寒冷静地道,“阁下是谁?绑我至此所欲为何?”动了动被反缚在身后的手,疼痛让她蹙了蹙眉,试探地道,“如今我身受束缚,困顿不堪,毫无反击之能,阁下缘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阁下乃是我认识之人?”
那人的肩膀细微地颤了下,楚晓寒眼尖地扑捉到,心中暗暗冷笑。果然,此人乃熟悉月飞嫣之人!那么他会是谁?会是宫里面的人么?似乎不会。因为,若是宫里的人,必是知道她今日确实出宫来了!可若非宫里的人,又如何得知她的去向?
不管他是谁,若有幸逃出去,她定要揪出此人,将他千刀万剐,以祭奠小止的亡魂!楚晓寒暗暗咬牙切齿。心底无限的恨意如水草般狂涨!
那人闻得楚晓寒之言,讥笑道,“想知道我的真面目,以图逃跑之后再行报复?只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闻言,楚晓寒暗自心惊。这人掳她来此便是为了确定她是否月飞嫣,旋即杀害?暗暗捏紧了拳头,但听那人桀桀笑着,伸手摸上她的脸,楚晓寒下意识地往后仰,企图避开他的手,他的手摸了下却已然收了回去。
旋即别有深意地盯着她,叹道,“不是易容。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想不到……”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易容,楚晓寒暗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色心大发要对她——幸好不是!
只是、月飞嫣身为女皇尚有几分利用的价值,而他一旦确定自己不是月飞嫣,定要杀人灭口,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在这不知道是何地方的石室里,又无法衡量对方实力,她该怎么逃脱?机率有几分?
楚晓寒有些沮丧……隐约觉得眼前之人必定不简单,武功许十分地高强,自己连他都敌不过,而外头必然还有守卫,自己逃脱的机会很是渺茫……
那人看着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在面具下闪烁不定。楚晓寒在此同时,又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
目前,她要逃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打开石门一路冲破外头的防守,胡乱地撞闯出去。这样一来无疑自寻死路!二是,自石桌上约四米高的窗口逃脱。只是,外面的情形怎么目前无法知晓,也非常地渺茫——
“我、不杀你!”那人一句话陡然给了几乎绝望的楚晓寒一线希望。楚晓寒目光逼亮,惊疑地仰头看着他。不管他打的什么注意,有何阴谋,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那人站直了身子,轻笑起来,“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楚晓寒冷笑一声,闭目不语。且看他、利用自己来做什么!
那人复又俯下身,幽冷的双目紧逼楚晓寒的眼,以不可抗拒的语气,字字清晰地说道,“无论你过去叫什么,自今日起、你、便是月飞嫣。”楚晓寒肩膀一颤,那人又再次强调,“记住、你叫月、飞、嫣!”
原来如此!原来是要她假冒女皇,至于背后的目的,很明显,为的不过是锦绣江山!楚晓寒不禁暗暗冷笑。此人,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她便是月飞嫣!又何需假冒?
“月飞嫣、那不是——?”楚晓寒假装震惊不已,瞠目结舌地盯着他。呐呐道,“你、你要我假冒……”
“聪明!”那人扬了扬下巴,“万人仰望的位置,可以傲然睥睨众生的位置,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能轻易拥有那份至尊繁华,不好么?”
楚晓寒只惊愕地瞠目,不打算多言。只要演好戏,就好!
那人料得她需要些时间来接受这一个惊天的阴谋,轻笑一声,转身离开。石门再次合上,楚晓寒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压抑在心底的恨意瞬间涌出眼眸,直盯着那合上的石门。
然而,随即,她便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泄恨意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设法逃走!
那人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轻信她,此去,必然是要调查一番,一为调查她的背景身份,二、必是在准备着李代桃僵之阴谋!
糟糕!她没有回宫,宫中必引起****,届时女皇失踪的消息便很快地散播开来,那人一旦得知,岂非猜到她便是月飞嫣?那她、很有可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