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我叫衣暗香,不是你口中的宝儿。”衣暗香只觉得有口难言,这感觉,就像是秀才遇到兵。
“宝儿,宝儿。”冷君胤依旧是紧紧扯住她的衣袖,声音里饱含着痛苦,眸中的伤痕似乎真的割在了她的心上一般。
“这个叔叔,你干吗拉着我娘亲啊。”吃完元宵的小小不满的把衣暗香的袖子扯过来,不满地瞪着冷君胤。
“主子。”刃看着外面不是扫过来的视线,低低地在冷君胤耳边唤,这个孩子叫她娘亲,怎么可能是白妃娘娘呢?
“如果你真的不是宝儿的话,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脸。”他话音刚落,那条蒙面的纱巾就这么滑落下来,春水为肌,冰雪团成,芍药拢烟,姿神涓洁,那张面容,仿佛是湘水之神的化身,轻盈柔美,一瞬间就夺去了人的呼吸,倾国倾城尚不足以形容。
“你……”衣暗香这下也有些恼怒了,她夺过面纱快速地带上,想要说几句重话,可是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忍住了,气恼地转身离开。
“登徒子。”跟在后面的小小把手上的沾染的汤汁全都不客气地擦到了冷君胤华丽的锦袍上,还不解气,骂了一句。
“走了小小。”衣暗香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还真是……会给她报仇了,也不枉她疼她一场了,只是,在看到那小丫头还在那里擦,她恨不得马上和这个丢脸的丫头撇清关系。
“衣暗香,暗香盈袖。”冷君胤低声说着:“真不好意思,衣姑娘。”
“暗香盈袖。”衣暗香心里愣了一下,这不是师兄说她的名字时说过的吗?他居然猜到了,只是,她却也不再看她,拉了小小就走。
“娘亲,我还没擦干净手呢。”小小咋呼呼叫着。
冷君胤看着自己衣服上一大片污迹,苦笑却也笑不出,只觉得,心荒凉到了极点。
“主子,我们走吧。”刃看着冷君胤黯淡下去的俊颜,有些伤感地道,白妃娘娘已经去了三年,皇上依旧把她捧在心尖上,就连他的那个绿萼,也是****思念着她,只是,来时路,去已无,已经回不了头了。
“好。”冷君胤张口答道,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低头看了下自己略带薄茧的手,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梅香。
暗香,梅花淡淡的香气,一如最后那段记忆里的味道,也只是‘如’而已,毕竟不是了。
收回手,他淡然走出小店铺,只是,刃却眼力惊人地发现,冷君胤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他挺拔修长的身躯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却还是一个人般,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包绕着丝丝缕缕的伤感。
他叹气一声,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给老板,追随着他的步子而去。
“客观,您的元宵还没吃呢。”老板愣愣地看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收好了碎银子,有些莫名其妙。
云来客栈。
恢宏大气的建筑就这么伫立在最繁华的街头,传说,这里的厨子曾经是皇帝的御厨,做的食物,就连这一整条大街的人也闻得到那引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传说,这里弹琴的姑娘是最近一曲一舞名噪天下的冷冰冰姑娘,虽然她只在竹帘后弹曲子,却也说明这里的身价不同,传说,这里墙上的字画,都全部是名人珍品,更是不乏孤本……所有的传说,让云来客栈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纱,有人更是削尖了脑袋,倾家荡产,散尽家财,也要进去瞧瞧。
不是夸大,云来客栈每天只接受三单生意,所以,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或者,排到队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其实,之所以这么神秘,还有一个最最轰动的就是,据闻,有人在这里看到过神医白萧然的行踪。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白萧然的。
一切要从三年前说起,冷君胤深吸口气,看了下漆黑的天幕,那一夜的情景,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了一道无法痊愈的疤痕。
那一夜,火光冲天,他最心爱的女人在火中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一夜,他才从那个哭哭啼啼的丫鬟绿萼嘴里知道,宝儿,一直是宝儿,可恨他被蒙了的双眼。
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就是白薇交给绿萼,要绿萼转交给他的。
只是,拿到那把钥匙,他的心却荒芜地好像是寸草也长不出来,空荡到了极点,如果说以前,很久以前,在遇到她以前,得到那把钥匙,他一定会欣喜若狂,这样,他就可以打败白相那个老匹夫,把邪教连根拔起,只是,如今,如果钥匙就是他们分别的礼物,他宁肯永远不要看到它。
有了钥匙,找到了以前杜丞相囤积的宝藏,这一战,没有什么悬念,他赢了,白相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宝儿会真的把宝藏交给他,就连被生擒的那一刻,还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
一起抓到的,还有白蔷,那个曾经六宫侧目,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只是,对着牢中哭得梨花带雨,憔悴如快要凋零的花朵时,他对她,除了冷漠,已经再也记不得往日的情分了,天牢阴森,他看着面前那张楚楚可怜的玉脸,勾不起他心头的一丝涟漪,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如何鬼迷心窍,一心以为她是宝儿,或者说是强迫自己去相信,去爱……现在想起来,真的很,不可理喻。
“皇上,她是日月教圣女,精通媚术,和迷幻术。”刃没有看冷君胤,只是挨着牢房一个个解说着里面关押的日月教总坛的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