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冷君胤眸中寒光闪过,看向白蔷之时,已经布满阴霾。
“皇上。”刃冷不防发现冷君胤周身散发的张扬凌厉的气势,就连唇角那一弯浅浅的笑,都带了血腥的味道,俊美深沉宛如炼狱之火中诞生的修罗。刃有些不了解,他见过白蔷,当时宫里风华绝代的蔷贵妃,只是,之于她,也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如今相见,打扮大不一样了,咋一看,还没有认出来。
“刃,你先出去,朕要单独审问白圣女。”最后的三个字,说的很轻,很柔,而且,也很危险。
刃恭敬地行了礼,走了出去。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白圣女?”冷君胤走近她,缓缓的露出一个嗜薛的下荣,邪肆阴狠,看的白蔷都忍不住一阵哆嗦。
“说什么,皇上?”终究还是心里爱过的,纵使在这样的境地之下,说道最后的两个字,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怪不得朕会觉得,那时候,怎么看,都觉得你温婉贤淑,娇俏可人,像是传世明珠一般,捧也不是,放也不是,却原来,还有这一层缘故。”冷君胤低低地说着,甚至带了一丝低缓的笑意,只是,幽深的眸底,有一簇簇火苗危险地燃起,该死的女人,他就觉得,在女人面前,自制力不会这么差,明明不想碰她的,那夜还是在她的泪水下屈服了,而且,什么时候,他的戒心这么低了,这个女人明明有太多的疑点,她是周边小吏的女儿,怎么可能到京城里了,那个时候,他脑中总是觉得有诸多疑点,但是遇到这个问题,还是不自觉绕道,原来,确实着了她的道。
“说什么?”白蔷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了,她随意交叠着在石凳上坐下,浑身是脏兮兮的囚衣,确实一派从容,小腿优雅地交叠,面上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商量着明日要去哪儿踏青的大家小姐般,淡定的无懈可击。
只是,她的心,却一分分下沉,有什么,在悄悄地碎了。
“不用说了,朕已经全明白了,担子却还不小,朕千辛万苦要找的人居然潜伏在朕的身边,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居然还把朕耍的团团转。”有一丝暴戾的气息沾染上了他的眼角眉梢。他低沉的话在阴暗的地牢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寒气。
“如果我说,我对你是假戏真做呢?”白蔷嘴里有低低的呜咽声,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一般。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圣女。”冷君胤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眼神中掩不住的轻蔑,像是尖锐的刀子,在她的心上划出一道道伤痕。她眼中的泪水,只让他觉得恶心,只是,他的心却开始颤抖,带着钝钝的痛意,记忆力那双眸子,什么时候都笼罩着一层忧伤的薄雾,她那时是怎么过的啊。
“是啊,原来骗不到你了,呵呵。”白蔷唇角弯弯,笑得前仰后合,还伸手夸张地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只是,却好像怎么也抹不掉,越来越多一般:“冷君胤,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哼,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朕怜香惜玉,放你走吗,不要做白日梦了,圣女,你逃不掉了。”冷君胤鼻子轻哼,以为他还会上当,被她的妖术迷惑,然后放她走,他还会这么蠢吗?他凤眸中精光乍现,伤害过宝儿的,他发过誓,一个都不许逃,包括他自己,如今的白蔷,也算是一个。
“是吗,想要折磨我为你的心上人报仇。”白蔷笑得越发欢快,那抹明亮的笑,几乎都要点亮暗室,只是,却如断线的风筝,还没有飞到最高,已经开始落下了,她的笑,也一点点黯淡了,一层淡淡的死气笼罩着她。
“你怎么了?”冷君胤提住她的衣领,瞪向她。
“皇上,你……你从来不了解我……还如何报仇……我……我是不会让我死于……别……人的手里的。”药效发作,白蔷断断续续地说道,她的手,想要伸上去抚摸他的脸,却被他生生别开,低笑了一声,无力地垂落下来,有一滴晶莹的泪,飞溅在尘土里,消失不见了。
如果没有认识你多好,冷君胤,这样,我就不会爱上,也就不会痛了!
可是还是要感谢命运的安排,虽然,它只给了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却也让我尝到了温暖和爱的酸甜苦辣。
其实,他说的折磨,已经办到了,在没有什么痛,能比他眼中的恨意更能伤她了。其实她也好希望,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不必从小就生活在恨意里,不会为了娘亲加诸的嫉恨下,而是,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渐渐长成巧笑倩兮的女子,就这么和他相遇,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是简简单单的,相爱……
白蔷死后,那个一直嘴硬的白习然忽然一下子老了十岁,曾经运筹帷幄的霸气全部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个悲伤的垂暮老人,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白蔷,和他一样精明能干,是他得力的左右手;二女儿白薇,就像她的娘亲冉冉,温婉娴静如娇花照水;只是,他却一味的追逐权利,而忽略了共享天伦的乐趣,而忽略了女儿之间的暗涛汹涌,最终两个女儿都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冷君胤不知道为何,太后是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白相的,三年前太后回来,就对他政务也好,后宫之事也好,都不再过问了,自己一天持斋念佛,修身养性,而这次,却是态度坚决,一定要单独见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