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暗香。”白萧然感觉出她的异常,低头轻声问道。
“感觉,这里好压抑啊。”衣暗香吐吐舌头,调皮地对着白萧然说道,进了宫门,就有一种深深的压抑感,堵着她的嗓子眼,打心眼里不舒服,只是,她却不想让师兄操心,于是插科打诨地蒙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的。”白萧然捏着她的手心,给她无言的安慰。
“我没事的,师兄。”好像自己跟来又让师兄担心了,她有些赧然,小声说道。只是对这里的气氛不喜欢而已,皇宫,是天底下很多人都想要进来的,只是,她不知道,那些进了宫的,或者荣宠在身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快乐,脑海中突然钻出几句诗词,宫人花边立,为伊独怜惜,正是好年华,****伴无眠。仿佛那噬骨的痛缠绕上了她的心,她竟然感觉自己明白那些女子的感受。
天!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她真的是,进了宫里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了,甩去了脑中的这个念头,她专心数着脚下的步子,等到她心里数着的数字都乱了的时候,终于到了太子所住的东宫了。
一进宫里,白萧然就把她交给掌事的姑姑照顾着,自己跟着其余的人进了屋子,那个姑姑对她倒还是客气,摆了吃食和古筝在凉亭里,让她先休憩休憩,毕竟太子现在还重病不醒,大家身上的事情也多,安排妥当了她,众人都作鸟兽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还好她倒是一个娴静的人,如此一个人,她还正好安静地休息下,如果人多了反而不自在。托着下巴,她就看着湖里的几尾锦鲤,随手拿了桌上的糕点,掰开了,慢慢的喂它们,下午的阳光正好,这么眯着眼,悠哉游哉的,一个下午就要打发过去了,只是,看着那紧闭的房屋,她心里有点担心,那太子伤的很重吗,为何师兄现在都没出来,心,不自觉揪起,一双秋水眸子也不由得频频望向屋里。
“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她正好转过身,足尖一点,整个人飞身上前,接住了被宫女脱手的药。
“谢谢小姐。”那个宫女只当自己闯了大祸,此刻,正歪歪地坐在地上,看来是刚才走路不小心绊倒了,她看着衣暗香手中拿的稳稳当当的药碗,泛白的脸色才渐渐回转。
“你没事吧。”衣暗香看她面色不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没事。”她慌忙说着要站起来,只是,脚好像被扭到了,一动,又跌了下去,眼里痛的泪都流了出来。
“我替你送进去吧。”衣暗香看她那样,摇了摇头,扶她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端起药,向着那边的寝殿走去,正好,她也想看看师兄到底治好了太子没有。
“师兄,我送药来了。”她轻轻说着,推开了门,只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手软,差点没拿稳药碗。
“暗香,你怎么进来了?”白萧然轻轻说道,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只是,他的目中,已经有了淡淡的焦急:“你先出去吧。”
“这是怎么了?”暗香有些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进来是这副模样,那边,风倾郅已经收回了抵在白萧然脖子上的剑,虽然面色还是不好,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这是什么状况,衣暗香只觉得手都被吓得在打颤,有黑漆漆的药汁溅落在她的手背上,烫的她想要丢下碗。
“暗香,没事吧。”白萧然神色自若地走过来,把药碗端来放在一边,急切地看着她手上烫出的红印子。
“我没事,可是,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师兄不是进宫来救治太子的吗?怎么现在两人竟是剑拔弩张的架势。
“白神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靠在床上的风倾郅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就这样,他轻轻笑着,轻轻说这着话,那魔魅的脸庞,似乎用绝代风华都难以形容,那是令人惊艳的美,过美,则不祥。衣暗香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就好像现在的他们是鱼肉,而眼前这个病美男是刀俎一般,可是,她暗暗看了看,却觉得他有种亲切感。
“是你。”她突然惊呼一声,她知道他是谁了,就是前几天在紫薇树下送她伞的男子,直觉这个男子不会伤害他们的,她心里松了松。
“原来是姑娘你。”风倾郅看着她毫无杂质的眸子,纯净如雪水一般,微微的失神,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把她认错了,只是,那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她们,面貌什么都不一样的。
收回心神,他只是浅浅一笑,既然不是她,这个女子,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只是,纵然那边的白神医没有什么反应,他确实瞧得分明,只从这个女子一进屋,他的气息就开始有些紊乱了,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平和了。
“白神医,如今可要怎么谈呢?”敢要暗算他,就要承担他的怒气,即使是闻名天下,技艺高超的白神医也一样,真的以为他是猴子可以任意耍弄吗,早在之前那些黑衣人进宫的不寻常气息中他就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这几日倒是平静了,可他却病了,这病来得突然,也生的怪异,竟然连太医院所有太医出洞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正在这个时候,神医白萧然出现了,向来不好请的神医这次却领旨前来,只是,开口就要寒冰珠。
这些都是巧合吗?他不得不怀疑,这不过是一个阴谋,而从白神医给他瞧病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这根本就是他们下的套子。
“太子,解药可是要喝了?”白萧然看着桌上冒着袅袅热气的碗,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