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薇紧紧盯着她,咽了一口口水,才道:“我就是她们说的那个白蔷,可是,事实真相不是这样的。”白薇慌乱地解释,她不想让幽然觉得她是骗她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幽然声音依旧平静如水,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幽然,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不,我没有骗你,其实我叫白薇。”她有些语无伦次,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就这么失去了:“总之,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
“好了,我没说不相信你啊。”幽然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扑哧一笑。
“可是,你不是叫我别说了。”白薇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
“我叫你不要说了,是我想说啊。”幽然的笑容如秋水长空,极为明亮:“其实呢,我早就隐隐知道你的身份了,你第一次见到我,听到小婉叫我娘娘,居然还想着下跪,那就说明,你不是主子,可是,你身边的绿萼却明明叫你小姐,这宫里,非主非仆,超然存在的就只有你了,所以,我大致也知道了你的身份。”
“幽然你真聪明。”白薇的一腔担忧立刻烟消云散,心情也如霁云见月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是你刚刚还这么担心我会误解你,这不是明摆着怀疑我的智商吗?”幽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水幽然虽然没有别的本事,可是看人的本事也还是有的,而微儿,我们两人一见如故,也许使我们很想象吧,恩,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和你亲近。”水幽然苦恼的想了一会儿,也理不出个为什么这么相信她的头绪来,索性抓了抓头发,不想了。
“倒是你,你和那个皇上是怎么一回事啊?”她这样问着,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担忧。
“没什么啊。”白薇头慢慢低了下去,面上如火烧云般红了起来。
“白薇。”水幽然一看她的神情,什么都明白了,面前这个,少女怀春的样子可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可是,那可是帝王啊,帝王之爱,也是最虚无缥缈的,因为她们有更多的美人选择。
“白薇,不管怎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爱皇上了。”水幽然捏住她的手,严肃道。
“为什么啊?”白薇感觉到她的凝重,讶异地问出口。
“帝王之爱,太过危险,也太过飘渺了,而且,也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以把你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水幽然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是,皇上,他对我很好啊。”白薇摇摇头,轻笑道,对水幽然的话不以为意。
“白薇,”水幽然恨铁不成钢地重重看了她一眼:“他现在是对你极好的,可是以后新秀女入宫了呢,还有,之前呢,他和淑妃也不是没有过甜蜜,甚至于曾经的我,也是他的美人,啊,不,现在也是,他有无数的女人,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心。”
“他会吗?”白薇愣了一笑,随即释然,他不光是皇上,也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儿啊,怎么可能会变心呢。
“他不会的。”白薇轻轻说着,声音虽小,可是却坚定有力,随即,看着幽然,有一丝迷茫:“幽然也是皇上的美人,幽然也喜欢皇上吗?”
“我真要被你气死了,我可是聪明人,才不会像你们这些笨蛋那样飞蛾扑火。”水幽然简直被她打败了,像只炸开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白薇听到这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幽然也喜欢,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不过,白薇,既然你喜欢他,那一定记着,让他给你个名分。”分开的时候,幽然不嫌烦地在她耳边千叮咛万嘱咐:“他现在对你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些妃子是不敢动你,可是等到一日色衰而爱迟,身份就是你的护身符了,不要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白薇,你现在就像是用手抓沙,你以为抓的很紧了,可是,却不知那些沙已经从指缝溜走了。”
“恩。”白薇点头,心中却对幽然的话不在意,听过即忘,幽然恨不能撬开她的脑袋给她灌进去,可是又不能,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远去。
太阳已经西斜了,天边橙紫的余霞照映着撕扯开的云絮,晴空澄澈无垠,傍晚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一下子把白薇脑中的迷糊吹散了,皇上是她的大哥哥,是她的爱人,所以,她应该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至于幽然,下次见面在劝说她吧,毕竟,她站在后妃的角度来看,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她会让她相信的。
想到这里,笼罩在白薇眉宇间的忧愁烟消云散,她拧着裙裾,连步子都忍不住跳跃了,神采飞扬,带着少女特有的饿清爽,宛如初生的朝阳般光彩逼人,乌黑的眼眸像极了一泓清泉,透着晶莹剔透的流光,皇上,此刻应该快要回寝殿了吧,这样想着,心情更加雀跃。
忽听一隅传来一缕清音,似有若无,飘渺的仿佛只是她一时的幻觉,可是,白薇的脸色已经变了,步子也慢慢停了下来。
“小姐。”一边的绿萼发现了她的异常,有些奇怪的问道。
白薇食指抵住唇角,示意她噤声,琴声婉转悠扬,似亲人间的私语,似情人的爱抚,款款情意缠绵其中。
“长相思,真的是长相思。”白薇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用颤抖的声线这样说道,下一刻,整个人就往着琴音方向奔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啊?”绿萼跟着她一起跑,对白薇的失控有点不能理解,可是,现在白薇一颗心跳的砰砰作响,哪还听得到绿萼的话语啊,她现在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想,去看看弹奏这个曲子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