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欣然一笑,“还是凌云王和安平侯深得朕心。”
安平侯低头,讥讽一笑,却是开口道:“臣只是觉得宰相此番的确是过了,这粮食出了一丝半点的错,杯水车薪,又是远水近火,大锦士兵生命就是危险的,更何况臣的胞弟亲自送了粮食。”
皇上这才想起了尉迟风,当初宰相力捧尉迟风,可见尉迟风就是宰相甚为信任之人。
皇上眯起了眼,想来这侯府后院也是宰相魔爪渗透的地方啊。“来人,将尉迟风拿入大牢!”
安平侯眉眼一挑,却是开口道:“皇上,此事与风无关,还请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退朝!”
见那一身明黄消失在殿门的柱子口,安平侯神色却逐渐暗了下来。
端木骏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怎得?又要生出变卦了?”对于这个女婿,的确是无可挑剔。外表上极为冷漠,内心却是有所顾忌,许是侯府的亲情本就微薄,而他或许曾经努力过要圆满这份亲情。然而,世事不允。
安平侯深吸一口气,眉眼微微一低,“若是此番教训,能让他放弃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那便是值了。”
端木骏业摇了摇头,看着吧。
两人走出了大殿,见两个侍卫正抬起红板子重重打在老宰相身上。宰相哎哎直呼,一张老脸都菊在了一起。他的眉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更是死咬着那明显发白的嘴。
安平侯上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老宰相被打得眼前花白,忽然一双黑色的金丝短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僵硬着抬着脖子,却是看到那张冷毅俊朗的脸的时候,神色微微僵硬。
安平侯扫了眼在一旁警惕的岳达,他却是低下身子,笑看宰相。
“年纪也大了,受这刑法也是晚年遭罪。是不是特别好奇到底是谁在那粮食动了手脚?”安平侯两眼微微一抬,看向瞬间瞪大眼的宰相。他继续开口道:“知道石将军对待背叛者是什么态度吗?想必宰相与石将军共事多年,必然是了解。”
宰相深吸一口气,抬头却是紧紧眯起了眼。腮帮子咬地死紧,“你!”
突地,天上一道雷打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砸了下来,真真是粒粒饱满,颗颗实心。
安平侯退到回廊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雨点落在宰相被打得红肿火辣的臀上,那雨水砸了下来,让宰相倒吸一口气,岳达脸色一紧,“爹?”
两朝元老,从未受过如此之辱,他的心微微一沉,更是担心与石将军起了内讧。记得三年前有个人背叛了当时的皇后就被石将军私下处以极刑。
他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等到第十个板子落下,他又是急又是气,用力拍着岳达的胸口,“快去,快派人去和石将军解释解释啊!”岳达犹疑,如今要先确定石将军的态度,若是他真生了怀疑,怕是解释已经没有用了。
宰相见岳达没动,自己激动地抬脚就要站起来,不想身子骨已经受了创,砰一下扑倒在地,更是气地一口痰梗在喉咙,瞬间晕了过去。
“爹!”
瞬间,乾清宫前陷入了一团慌乱。
没有人会想到两个合作了二十年的好友,会在接下来精心策划的各种意外中生了嫌隙。更没有人会想到,这种嫌隙会被久居在后宫的一个怀孕女子所用,从而为她平布后宫奠定了史上第一笔!
蒙北战区。
“皇城的米什么时候发来?”座上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厉色看了眼下方的报信士兵。
“将军,说是今日已经出发了。这段时间就暂且先用霉米……”那士兵低头,额角上已经渗出了汗。
男人抬手,啪!只见桌面上一杯冷茶晃了晃。
士兵身子一颤,更是窘迫地想要退缩。
“我的将士陪着我出生入死,要他们吃霉米!”男人握紧了拳头,正想狠狠捶了桌子。就听到外头传来士兵的话语。
“将军,有人进攻了我们的绿营。”
石将军脸色一凝,脚步飞快走了出去。
“花副将呢?”石将军眯起了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守卫的士兵摇头。
一个小兵匆匆从一个营帐跑了出来,神色低调小心,然而,见到眼前一双皮靴,他的神色一顿,立即跪了下来。“小人见过将军。”
“抬起头来。”石将军话毕,那人抬头,见到石将军冷冽的目光,他立刻低头,开口说道:“小人奉宰相大人之命与石将军解释霉米之事。宰相大人因这事受了杖刑。”
石将军脸色一沉,正要开口,一个士兵立即上前,“将军,花副将派了兵去攻打小溪镇了。”
“什么?谁下的命令!”
那低头跪着的人抬眼,有些傻眼说道:“花副将和您不是一体的吗?”
石将军眯起了眼,神色陡然一滞,一个抬腿,那人飞身而出,重重地砸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小溪镇乃是兵力最为集中之地,又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目前还未讨论出具体的行军步骤来,花副将参和什么!
“石将军,那霉米这事……”
“滚!”石将军越过了他走了出去,几个随行的将军脸色也是一沉。然而只有走在前端的石将军才知道此刻自己对宰相当初献上来的花副将有多不满!
待石将军离了开去,那低眉顺首的士兵站了起来,走到一个隐蔽的石子处,将一只鸽子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