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妮透过人群看到何姑姑的脸色,顿时嘴角勾起了笑。端木齐悦,你……完了!
她正欲开口,门口就传来了一人洪亮的声音。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何姑姑循声看去,正见念青行礼于门前。观她的脸色,无一分焦急,无一分慌张,念青此时面上带着适宜的笑,似乎全然没有看到皇上此时的疑惑画面。
皇上眯起了眼,来得好快!
“这儿今天可真热闹,臣妇今日不舒服,让侯爷送了我进宫来看御医,刘冶在吗?怎么姐姐的宫中这么热闹?”
皇上狐疑了起来,细细看念青此时的神色,她的额头确实有一些汗水,脸色也有些发白。若不是顾着这些礼节,早就撑不住了吧。
皇上如此一想,倒是舒了眉头,不再多看念青。却是冲江前荣招了招手,派人去太医院把刘冶找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正是赶来的石妃和德妃。
皇上点了点头,这皇宫果真是太闲着了,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了吗?
玉妮见皇上的注意力被引开,她一句话堵在胸口不吐不快,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端木齐悦身败名裂。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臣妾所言绝无半句虚假,臣妾有冤。当日派稳婆做事并非为了个人私利,全然是为了皇上的颜面。为了大锦皇室的尊严啊。”玉妮信誓旦旦,话一说出来,就连念青都觉得玉妮老生常谈的话里有了那么一丝丝新意。
石妃走上前几步,坐在了石椅上。倒是不冷不热说道:“永福宫的宫女胆子肥了不少,皇上都来了这么会儿,一杯茶都还没整出来吗?”
雨薇双眼一凝,催了一旁的宫女做事,想着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把娘娘给折腾病了。
是对峙也好,是问罪也好,娘娘都不能轻易出了屋子。
念青稳了稳心神,身旁突然有一道身影出现将她揽了个满怀。尉迟将念青抱了起来,对着皇上行礼道:“皇上,娘子身子不适,微臣不能让她久站。”
皇上点了点头,就见尉迟抱着念青坐在了石椅上。这下宫女也拿了铺好狐裘的藤椅放在了皇上身侧。
石妃眯起了笑,一副要看长戏的样子。
念青坐在尉迟身上,她的确是有些急了,现在还微微有些喘,本来此时尉迟是入不得永福宫的,毕竟后妃不少。偏偏此时,他还是走到自己身侧。
她觉得身后一股暖流涌了进来,她急促的呼吸微微平静了下来。额头上的汗也干了不少。那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恢复了些。
皇上坐了下来,眉间却是深了,目光森然地看向玉妮。希望她这一次不是惹是生非。
“皇上,三皇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可曾怀疑过?”
玉妮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石妃几不可闻地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玉嫔啊玉嫔,早知道入冷宫能有这么大的作为,本宫就应该早点送了你去。
念青眯起了眼,好一个!好一招血口喷人!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玉妮,玉妮更是豁出去了,想着今日齐悦的表现,她竟不辩驳,如此一想,十有八九就是了!如此,玉妮更是孤注一掷了。
“皇上,三皇上不是您亲生的,定是与侍卫所生。若是皇上不信,即刻滴血验亲。”
念青握紧了拳头,信口雌黄,红口白牙说出这般诛心之话,端木玉妮,我怕是要早点让宰相倒台,让你尝一尝此生无望的感觉,如此,你倒是不能太早去见阎王了!
本不可信的话,却在玉妮这般言之凿凿下,引得如同一个黑洞,让人不免沉沦去怀疑。
皇上看了眼主屋,屋子的门闭着,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这般话,若是冤屈,为何不出来澄清!
然而,清者自清,更何况此时起风了,她如何能出这屋子。皇上,毕竟是贵人多忘事。念青嘲讽地想。
玉妮憋足了一口气,信誓旦旦说道:“皇上,皇家血脉不容亵渎,还请皇上三思。”
“是啊,兹事体大,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放纵了去,这后宫还有安宁的日子里吗?”石妃低头,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暗含杀机,如此倒是可以一箭双雕了。
念青眯起了眼,双手紧紧扣在那环绕在自己腰间的的臂上。只见安平侯的手微微泛起了青,然而他的神色却是纹丝不动,依旧嘴角微勾,看似彬彬有礼。
皇上依旧毫无动静,只是漠然看着主屋,面上神色难解。
良久,他才对何姑姑说道:“去把三皇子抱过来。”
何姑姑心下一惊,皇上,竟真动了心思。她回头看了眼屋子内晦暗不明中,她看到一抹粉袖掠过窗棂。娘娘终究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皇上抿紧双唇,那双狭长的眸子因着眯起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何姑姑颤了下身子,转身去了耳房。
好一个皇宫,姐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没想到月子还没出就有人开始按耐不住了。皇上,当初她还亲切称为姐夫的男人,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不论结果如何,如此一番动作,姐姐该伤心了。
念青忽地笑了起来,一边还摇了摇头,“皇上,今日一个冷宫无知妇人的一句话就开始怀疑子嗣问题。为了证明皇嗣无恙,还请皇上让大皇子二皇子,斐然公主也一起来验一验,否则姐姐这罪可是受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