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现在也急着要见娘亲,若是婶子没有亏待娘亲,倒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亏待了娘亲,那么……念青双眼迸射出一抹冷光,倏然而逝。
入了听雨轩,屋内传来奇麟的哭声,念青听得一颤,这哭声竟然是扯着嗓子而出的,念青立刻加快了脚步,入屋便见到画儿萍儿正在泡着米糊,云姨娘正抱着奇麟哄着。
念青眉头一紧,轻声呼道:“娘。”
云姨娘猛地抬头,见到念青之时顿时笑了起来,只是突地眉间一松,哗啦一下,登时向后倒去。
念青惊得一跳,心被人狠狠一揪,痛得她大呼了起来,“娘。”
画儿萍儿一听,吓得碗盆一掉,顿时各种声音吵杂异常。
画儿立刻接过奇麟,吓得心脏就要跳出来。
萍儿和念青立刻扶起云姨娘,萍儿吓得哭了出来,“二夫人……”
齐悦跟在端木骏业身后,入屋便见此景,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
“这都怎么了?”端木骏业一吼,并无人回答。
待他正要再吼,念青更是喝了一声,“都给我出去!”
端木桦一愣,不想这庶女竟然敢吼王爷,那自己日后住这王府,哪里还有自己几分薄面。“怎得这样和父王说话。”
念青冷冷一瞪,丹凤眼中蓦然若剑,冰冷刺骨,端木桦声音一顿,没有多说一句。
齐悦见这情况,也知道情景危急,立刻对着端木骏业道:“父王,快退出去吧。”
端木骏业也急得一头汗,突地见齐悦这么说,无奈,只能退了出去,画儿和萍儿留了下来,门砰地一声关上。
端木紫音蹙了下鼻子,冷道:“做什么势!”
小艺子立刻扬起手掌,端木紫音立刻噤声,却是怨毒地看了眼屋子,最好屋子的人都死了,就让哥哥做了这凌云王府的世子,那我也能嫁个好人家,怎么说自己也是嫡女出身,怎得让给了那贱人。
几人在外头等着,屋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小,众人以为情况已经稳定,只有念青知道,事情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正是隆冬季节,她的额头却是滴下了几滴冷汗。
娘竟然是因为疲劳过度,才生了病,而且,竟然是天花!
念青只觉得心脏早已经失去了频率,惊跳不已。天花是世界上传染性最强的病毒之一,是感染痘病毒引起的,能对抗干燥和低温,在这么寒冷的冬天里,也无休无止地生长着。
然而,天花却是生在在痂皮、尘土和被服上。
她细细看向床上的被褥,却是闻到一股怪异,她眯起了眼,顿时胸中怒火熊熊,火辣辣地直袭击脑门,为什么被褥一直没换?为什么一直照顾的嬷嬷都不见了,空留下两个未成家的姑娘来照顾孩子?
她握紧了手,浑身上下颤抖地厉害,天花,在古代是多么可怕,董鄂妃,同治帝顺治帝全死于天花,唯一得过天花却活下来的只有清圣祖康熙而已!
虽然在这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她只能尽力找寻相关的药材和药引,放下笔,她洗了下手,“你们这几天都别出去,等我。”
画儿和萍儿怔怔看着念青,这几日身子不适,早就猜到患了病,只是大夫只是摇头,说着没事而已。这会儿见念青神情肃然,顿时也心中一紧。
出了门,念青将门关上,冷冷看向堂婶,顿时看向端木骏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一红,眼泪顿时滚落了下来。
端木骏业看得一震,齐悦更是惊惧地看了眼屋子,难道……
“父王,女儿信得过你,才去了皇宫,将娘和弟弟交给您,没想到短短时日,您竟要亲自葬送娘和弟弟,您让女儿情何以堪啊。”念青哭着,尽管她知道父王疼她爱她,但是她不能因此原谅父王!
端木骏业呼吸一窒,深深看了眼念青,见念青痛哭不已,更是震惊。“到底怎么了?”
端木桦慢慢勾起了笑,这倒是个好消息。
“敢问父王,为何娘亲的被褥发霉了还没有换?为什么奇麟日夜啼哭,只有画儿和萍儿照顾着?父王,为何我娘会活活累……病了?”念青摇头,双眼满是泪水,哀戚着问着端木骏业,委屈地像个孩子。
端木骏业身子一僵,满脑子混乱着,却是怔怔问着,“云双……病了?”
念青点了点头,“还请婶娘交出王府的管理权,否则,累计王府的子嗣,婶娘难逃罪责。”
堂婶猛地抬头,“你这小蹄子,竟然如此恶毒红口白牙说我暗害王府子嗣,王爷,您可要做主,我可是应族长邀请而来的,你们王府没个正经主母,若不是我来,早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呢。”
念青冷笑,想当窑姐还要立贞节牌坊,齐悦经过念青这一番问,更是浑身气血翻涌,好,好你个族长,竟然拿个嫡妻来压娘。这安的是什么心啊。
见父王神思不定,齐悦也跟着跪了下来。“父王,娘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都怪女儿不好,当了妃子还不能帮母亲扶正,才有人到府中欺娘,女儿惭愧。”
端木骏业听齐悦这话,脸色一变,自己在前朝总是装聋作哑,没想到后院发生了这些事,竟然真的聋哑了起来。
这会儿更是狠下了心,回头对端木桦说道:“堂兄还是先回族屋去吧,王府的事情不劳堂兄挂心,他日定会上门道谢。”
端木桦脸色顿变,“骏业,虽然我们只是堂兄弟,但自小也是处得来的,怎得如此不信任我?真真叫我寒心啊。”他看了眼念青,“虽说念青是你女儿,可是嫡庶有别,莫做得宠妾灭妻,惹来他人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