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似是向书房来了,二人一凛,却见傅青风急匆匆地赶了来,一进门打量着她,皱眉道:“王妃,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早起听水溶说黛玉有些不舒服,故傅青风候着黛玉用了早膳才去给她诊脉,未料紫鹃说黛玉已经去书房了。傅青风以为水溶又在耍他,故才赶了过来,他是做好了和水溶算帐的准备,见黛玉气色红润,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傅青风有些火大,这个水溶也太无聊了点。
见他沉着脸似是对水溶不满,黛玉不解遂淡然一笑:“傅太医,我早起感觉着好多了,不用再诊了,药也不必再吃了!”
傅青风白了水溶一眼,黛玉都这么说了,看来水溶没说瞎话,但黛玉的身子他仍是不放心:“臣下奉某人之命而来,王妃还是让臣下好好地诊一诊为好,不然万一又感了风寒,不是好玩的!”
水溶挑挑眉,黛玉只得嗯了一声,出了书房回到房间。因傅青风与水溶的关系,故黛玉和他并不觉拘束。此时更在宫外,那些礼仪一概皆免。但傅青风却知水溶非常介意,他的女人即使是诊病也是不能随便碰地,故仍由紫鹃在黛玉玉腕上垫了副帕子,在水溶的盯视下诊了脉。
傅青风仔细地诊完脉,他诧异地瞅了瞅水溶,水溶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根本不理会他的异样目光。
随了他来到客厅,傅青风刷刷写了一张方子递给紫鹃:“照方子抓几副药,如果王妃觉得没必要吃就算了!”紫鹃诧异地接过来看了看,犹疑不定地道:“傅太医,你这话怎么讲,什么叫没必要就不必吃了,那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傅青风抬眼看着紫鹃,忽然一笑:“有病治病,无病防病,现在天气多变,容易受寒,服几剂有益无害!”他自己也不明白竟然会这么有耐心向这个小丫鬟解释,紫鹃恍然,接过方子去了。
傅青风看着水溶揶揄的笑,沉下脸,水溶却立起身来,向他招招手,二人走进旁边的侧室中。
傅青风支着下巴,貌似沉思地听着水溶所述,此事对他的震动丝毫不逊于水溶,傅青风沉吟了半晌方开口道:“先王妃竟然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大喜事。这么说,是你误会了林如海,那么,仇恨便不复存在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水溶脸色非常平静,沉默了半晌方道:“什么怎么做,这件事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影响!”
“哦,一点影响也没有吗?”傅青风审视着他,他是最了解水溶的,水溶是属鸭子的,就是嘴硬。“你觉得呢?那都是当年的事了,不过是解开一个结而已,接下该干嘛还得干嘛,不同的是那个人的手上,又多了几条人命,届时,我会帮他们讨还地!”
“哦,”傅青风自是清楚,水溶的大计是不会更改地,没错,林如海和吕方二人的遭遇只怕会让他对水晈的仇恨又增了几分。
不过,此时他感兴趣的是这夫妻俩的关系,要知道,水溶可是亲口说过他喜欢上林黛玉了,既然二人不存在什么仇恨了,那二人之间的阻隔就是没有了,那是不是可能会有新的进展。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见水溶蹙着眉开口道:“青风,我有一种感觉,我家娘子知道那份遗诏在哪!”傅青风挑挑眉,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觉得她会告诉你吗?”这句话才是重点,水溶眯起好看的眸子,傅青风忽然似不经意地调侃道:“她是你娘子,怎么,连自己的娘子也摆不平?”
他提醒着水溶,不管如何,黛玉可是他赐婚的王妃,这个关系是不可更改地。依他的推断,既然误会解除了,接下来这俩人就该握手言和了罢,说实话,他确实觉得二人非常般配!以后二人该夫妻同心才是,水溶却沉吟不语,傅青风笑着走了出去。
厅内,黛玉正捧着茶盅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垂着头,露出优美的脖颈,气质温婉娴静,仿佛一幅画一般静美,水溶悄悄地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正静静地想事情的她,那一刻,他有一丝恍惚,静静地看了她好久,方慢慢地踱近前来。
听到脚步声,黛玉抬起头来,看着慢慢近前的水溶,刚才,她已经想好了也决定了一件事。
她冲着他嫣然一笑,刚要开口,却见他近前一步,执起她的手腕,黛玉感觉到他将什么东西套在了自己手腕上。低头一看,是那对晶莹剔透的手镯,这是?
水溶淡淡地道:“物归原主,这本就是母妃送你的!”黛玉抚摸着玉镯,心里有些复杂,抬起头,二人目光相撞,刹时迸发出一片火花,那一刻,二人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目光胶着在一起,均忘了避开,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对方。
少时,黛玉有些躲闪地避开他的目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出声。水溶挑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黛玉道:“其实,我是想说,王妃所说的那番话,你不必当真的,她并不了解我们俩的情形,所以,你没有必要遵守承诺……”
话未说完被水溶遽然打断了:“这件事以后再说,目前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一瞬,水溶的脸色有些阴沉。
黛玉本来准备好了一大篇话要对他讲,可被他粗暴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哽在了喉间,只得看着他轻声道:“什么事?”
水溶本来兴致勃勃,打算向她摊牌,让她帮着找遗诏的,可是她刚才那番话却让他突然没有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