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吃,饭就要凉了,还是我们的柳大小姐发明了什么好办法,光喝空气也会不饿?”元天烈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儿响起,原来她只顾着生气了,筷子都还没动哪。
再次瞪了元天烈一眼,看着满桌子可口的饭菜,柳流儿的味蕾不自觉地被调动了起来,嘴巴里面唾沫自动分泌,饥饿感马上来了。
不管了,吃完再说,这么想着,柳流儿抓起一双筷子就开吃,那吃相比睡想也好不到哪儿去。
“慢点儿了,来,给你。”元天烈好笑地看着柳流儿吃相,说实话,在宫里这种吃相的女子可不好找啊,他就从来没见过,心下更加确定柳流儿与别人的不同之处,更觉得她娇俏可爱起来。
白麒忍不住瞟了元天烈一眼,他还没记过他家主子对哪个女子这么体贴过哪,现在是怎么了?难道出一次宫他就陷入爱河了?就眼前这女子?说实话,他可不觉得她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光这吃相,要做皇后就要学上一年半载了。
三人心思各异的吃完了饭,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马车再次出发,马蹄“的达的达”踏在道路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清风吹来,吹动马车帘,青色的帘布在风中跳起舞来,柳流儿无聊地瞄了元天烈一眼,虽然这一次上了车之后,他一直闭着眼睛装睡,也没什么不轨的动作,但她还是不放心,就算这会已经被车摇得很困了,还是不敢睡。
上眼皮不停地跟下眼皮打架,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柳流儿歪到车厢上睡着了。
睡梦中,她梦到自己摸着元天烈的胸膛啧声称赞,还不怕死地在他胸口亲了一下。
“小妖女,你在这样下去,我可不保证不在这里碰你。”元天烈哑着嗓子拉住了柳流儿乱动乱摸的小手,她的小手肌肤滑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抓着感觉很舒服。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柳流儿竟然在他脖颈处亲了一口,然后咕哝着:“这里好厚实,让我靠一下吧。”就这么靠在他怀里继续睡去。
元天烈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睡着了还这么能折磨人,要知道,他可不想在这里要了她啊?而且,他对自己说过的,他会先得了他的心,才会要她的,可现在这种情况,老天爷啊,救救他吧,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折腾死的,要知道,挑起一个男人的火,又不给灭,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啊。
可惜他的呐喊没有人听到,柳流儿只是换了个姿势,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依在他怀里呼呼,而车外的白麒,依旧扬鞭赶车,没有什么变化。
元天烈伸手轻抚柳流儿天真无邪的脸,她的睡容真的就像孩子一样,那么的放松,就好像睡在母亲怀里一样,她把自己当作母亲了吗?元天烈心下暗想着,胸中升起一丝喜悦,她在自己怀里睡这么安稳,说明她是信任自己的,信任,这是一个好现象,这么想着,心情马上兴奋起来。
“流儿,你会爱上我吗?”元天烈用手边轻轻色勒着柳流儿的面部轮廓,边轻声问道。
怀里的人儿却一直沉睡着,没有回答。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元天烈霸道地说,顿了好一会儿才接口:“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
对自己情感的认知让元天烈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原来承认爱一个人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儿,关键是要找到对的那个人!
轻抱着柳流儿,元天烈满心欢喜,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那柔妃哪?”心中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柔妃?”元天烈一下子愣了,这才想起,他这次出宫主要任务就是要寻找私逃出宫的柔妃的。
“对啊,你不爱她吗?”心中那个声音问道。
“爱吗?”元天烈愣愣地自问,脑海中再次跳出那双让人难忘的眼睛,他不否认,他对那双眼睛很难割舍,那对那又眼睛的主人哪?他没想过。
“不爱她为什么非要找到她?让她跟自己喜欢也喜欢她的人在一起不好吗?况且那个人还是你亲弟弟。”心中的声音继续问道。
“对啊,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哪?”元天烈自问,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非要找到蓝千柔哪?是因为不舍还是因为不甘哪?要知道她自己逃出宫去的,对蓝崇汉那边儿他可是有理的一方,并不怕他会找事儿的。
“你还是爱她的吧?”那个声音道。
“是吗?”元天烈也不明白了,他不知道他对柔妃的感情算不算是爱,他只知道他目前还放不下她,他想找到她。
“坏蛋,色鬼。”怀里的柳流儿突然咕哝了声,翻个身又睡去了。
元天烈拉回思绪,笑着轻拍了下她的背,是又如何哪?反正他是皇帝,虽然不会妻妾成群,多流儿一个贵妃他还是能办到的,对,流儿和柔儿他都想要,这么想着,元天烈眼睛闪出坚定的光芒,这两个人他都不想放弃。
“我不要再进宫”,柳流儿突然喊了句。不知道是梦到什么了,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身子都在轻抖着。
元天烈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她不要再进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前进过宫吗?是宫女吗?他皱着眉想着,发现怀中这小丫头身上未知的谜越来越多了,他很想探究清楚,也会探究清楚的,因为他已经不想放开她了,不管她曾经是宫女、乞丐还是别的什么。
“爷,我们直接去阳郁吗?”车外传来白麒的问话声。
“柔妃他们是到阳郁去了吗?”元天烈反问。
“得来的消息是的。”白麒回答。
“那就去吧,要尽快找到她。”元天烈说道,他已经确定了,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想到已经拥有自己名分的柔妃让出去,那就要快点儿找到她。
“是”,白麒答了声,就没了声音,但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的达,的达”的马蹄声声声敲打着地面,马车过处,扬起片片飞尘,在阳光下跳着舞。
这一次,不知是因为三人更加的谨慎小心,还是那些杀手改变了策略,一路上竟没有再遇到什么状态,他们顺利的到达了火凤国的国都阳郁。
马车刚一进城,柳流儿已经按捺不住钻出了马车,坐在车辕另一边儿上,兴奋的东张西望,她这么快钻出来也是有原因,因为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死死的抓着元天烈的胳臂窝到人家怀里,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真是奇怪了,她睡前明明是自己靠着车厢睡的啊?如果是元天烈把她抱过去的话,她应该有感觉才对啊,本想开口问的,却觉得太暧昧了,不好出声,所以才一听到进了城,马上钻出了马车。
阳郁毕竟是火凤国的国都,果然与别的地方不同,街面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飘扬,好一个热闹的都城。
“咦,那是什么?”柳流儿突然惊讶地问。
“什么?”车内的元天烈听到动静,挑开车帘探出脑袋问。
“你看那边儿。”柳流儿指给他看,只见不远处,集满了人,人们不时的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过去看看。”元天烈一来看柳流儿感兴趣,二来觉得初到阳郁,也该去转转探些消息,是以说道。
“好哎。”柳流儿闻言拍起了巴掌,轻轻一跳,还不等马车停下,已经落到地面上,拔足朝那人群奔去。
“哎,慢点儿。”元天烈在她身后叫道,可惜,柳流儿只顾着向前奔,好似根本没听到。
元天烈摇了摇头,也下了马车。
“爷?”白麒低声问,在这个地方,他要保证主子的安全,可是街上人这么多,赶着马车可是过不去的。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元天烈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可是,爷……”白麒试图抗议,要知道,他可是主子的贴身侍卫,并不真的是赶车的车夫。
元天烈没说话,只扫了白麒一眼,白麒马上闭了嘴,主子最大,这道理他还是懂的,只好悄悄保护好了,反正这距离并不算远,能来得及,而且,站在远处,他还可以悄悄观察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对主子不利的人。
元天烈大步走向人群聚集处,那双眼睛却如橡皮胶一般一直追随着柳流儿的身影。
柳流儿跑到人群处,左看右看,人群围得密不透风,她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唉,这人挺倒霉的,听说秀王妃可是出了名的刁蛮,说不定是因为惹了她才会被砍头的。”人群中有人说道。
“有可能,我听人说,这个柳云海可是神医哪,怎么可能治不好王妃的病,说不好真是因为惹恼了王妃才要被砍头的确,真是可怜。”有人马上附和。
“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王妃,你们不要命了,快别说了,小心有人把你们告了,到时连你们一块办了,就完了。”有人好心地提醒,经他这么一说,原本交头接耳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柳云海?”柳流儿听到有人提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愣了,不会是她师兄吧?要被砍头?不行,她得进去看看。
“喂,让一下,让一下。”柳流儿急切地想拨开人群往里面挤,可是人群如一堵墙般,有人出来,马上就又有人把空隙填满了,她娇小的身子根本就没法挤进去。
“你想进去?”正懊恼间,耳边传来元天烈低沉好听的嗓音。
“嗯,嗯。”柳流儿使劲儿点头,满脸期望地看向元天烈,希望他能有个好主意。
元天烈对她笑了笑,轻咳了一下朗声道:“众位让一让。”
柳流儿听了他的话,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什么嘛,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哪?结果却是要求别人让道,这是什么烂主意嘛,要是这样能行,她还不早就开声了?
可是令人惊异的是,人群看了看元天烈之后,还真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来,虽然这条道并不宽,但足够柳流儿进去。
柳流儿见人们让开了道,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但是来不及惊异,她忙挤了进去,她还没忘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元天烈好笑地看着柳流儿脸上的表情,那是什么表情吗?完全不相信他的能力嘛,话说,这还是在火凤国,要是在元盛,他保证,比在这儿的效果好得多,只不过,这话他只能在肚子里跟自己说,因为柳流儿已经钻进人群,看不见人影儿了,根本没功夫听他说这些。
柳流儿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认真地看好个告示榜,第一眼她就傻眼了,那上面的画像分明就是她多时不见的师兄柳云海,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这一点儿她很清楚。
一看画像与柳云海没有分别,柳流儿慌忙去看那告示内容,粗略看了一下,上面说是柳云海为秀王妃看病,结果医术不佳,用药不当,把秀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了,以致风王爷大怒,要将他斩首示众,日期就定在三日后,地点就在城东的杀街口。
看完告示内容,柳流儿大吃一惊,漫说刚才通过画像她已经确定这人是她师兄没错,再看完告示,她就更确定了,但是说他师兄医术不佳、用药不当,让秀王妃滑胎,这一点儿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谁不知道她爹可是江湖有名的神医,而她师兄柳云海可是得了他爹的真传,连他爹都说师兄有学医的天赋,又怎么会医术不佳、用药不当?这里面只怕有问题。
这么想着,“斯拉”一声,柳流儿把墙上的告示揭了下来,拿到手中认真的看了下发布的日期,不看不打紧,一看她惊出一身冷汗,她师兄柳云海被砍头的日子就是今天,她忙看了下天,没多少时辰了,忙把告示抓在手里,就要往外钻,她不能眼看着师兄被砍头,何况,她坚信,师兄一定是被冤枉的。
“喂,你想干什么?擅自揭走告示榜是要坐牢的啊。”有人好心地提醒柳流儿。
柳流儿不去理会,嘴里嚷嚷道:“快让开,快让开,我要去救人了,再晚来不及了。”
人群不知她说些什么,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七嘴八舌的劝她把告示贴回去,免得被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