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早在厷诏帝宣见柳如心的时候,刘婉清也带着苏紫缳出了紫洐殿,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将手中的药品交到苏紫缳的手中。苏紫缳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物,心头一跳,只觉得那药包的温度太过烫人,差点没失手将它扔出去。
刘婉清看见,一手从她手里抓过那药包,然后鄙夷的看向苏紫缳,语带讽意的道:“瞧你,就这点胆量也想去勾引皇上?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思,也免得本小姐受你牵连!”
苏紫缳面色一白,只觉得刘婉清此刻的话语太过难听!她虽有此打算,可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清白女儿,倘若不是为了家里,她又何须舔着脸的去勾引一个能做她爹的男人!家里进京到现在已有大半年了,银钱砸下去不少,却依然没能站稳脚跟。直到此刻,她才惊觉,商户在这些权贵人家眼里,如同一只蝼蚁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在沧州的时候,她过惯了那种呼奴唤婢,珠翠环绕的日子。咋来京城,许多东西都有规制,否则便是僭越!那种日子再也不复存在。如今,哥哥重伤在家,家里一片愁云惨淡的凄凉。她想要过回沧州那种仆婢环绕的日子,可是,看惯了京都的繁华,她却再也不想回到沧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看了眼刘婉清手中的药包,苏紫缳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嗫嚅了两下,终是鼓起勇气伸手将它拿了过来。刘婉清满意的笑了笑,道:“这就对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遍,这件事倘若成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成的话,那可是死无全尸的大罪!你可得仔细想好了,若是因此而牵连到本小姐的话,你苏氏一族……可是一个也跑不掉!”刘婉清看着苏紫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紫缳身子一颤,只觉得刘婉清那话太过阴狠,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森冷。可是,想到今后的繁华,那种受人跪拜的滋味儿,苏紫缳咬了咬唇,终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刘婉清点了点头,带着股义无反顾的坚定。
“那就好!你放心,按照我方才教你的,你定能被厷诏帝恩宠,就算事发,也不一定会被获罪的!我那大表妹别人可能还没看出来,我却是知道的,她现在圣眷正浓,倘若你将她牵扯进来,厷诏帝定不会因此而过多的责难与你!以你的心计,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今后该怎么做吧?”刘婉清的声音带着股蛊惑,只听的苏紫缳面目绯红一片。
刘婉清满意的笑了笑,看向苏紫缳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幽起来。道:“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了,你只记住我说的,若是事发,只管将我那表妹扯进来,准能保你无碍!否则……哼!你是知道的!”
苏紫缳点头应了一声,看了看手里药包,决绝的转身离开。
刘婉清看着苏紫缳那曼妙的身影,心底暗赞了声。却又有些鄙夷,暗道:哼!蠢货!世人只知做皇帝的女人如何如何的尊贵,却忘了,多少女人的年华尽被这华丽而又巍峨的宫殿给吞噬。一旦富贵了,却要防着各种阴谋阳谋;一旦失了圣宠,在那孤寂的宫殿中,最不缺的便是那寂寞的亡灵。
当然,这些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刘婉清自然不会傻傻的去跟那苏紫缳说。她还指着那苏紫缳一朝富贵了,能够多多的提携提携她呢!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刘婉清缓缓的从袖中掏出几张像是房契一类的纸张,又细细的观看了一遍。顿时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将那薄薄的纸张叠好,收入袖中。算计着接下来的路。如今,候府的老定伯侯又不待见她,三舅舅一家也因柳如心那个贱人而跟她生了间隙。她不得不为自己将来的退路做考虑。
忽的,身后传来阵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酒味。刘婉清不快的蹙了蹙眉,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南宫羽徽正踉跄着步子向这边走来。显然是喝醉了的。
其实,刘婉清并不知道这就是南宫家的长子嫡孙。她只是在南宫家的菊花宴上见过南宫羽徽一次;方才在紫洐殿的时候,又见他坐在南宫家的位置上,想来身份也是不低的。心思一转,便活络开来。
南宫羽徽此刻心底正烦躁的要命,厷诏帝离席,宴会便也逐渐散了,剩下的时间只等夜幕降临,然后宴请各国使臣,这场寿宴才算真正的结束。
南宫羽徽踉跄着步子继续向前慢慢走去,忽的看见一女子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他眯了眯眼睛,当看清来人之后,又想起台上跟自家妹妹对擂的柳如心,南宫羽徽自嘲的笑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方才明白柳如心为何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他的求娶。怕是她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嫁他的吧。
不知不觉中,南宫羽徽早已对柳如心情根深种。
南宫羽徽仰头,将眼底的泪意给逼了回去。然后回头,给予刘婉清一个浅谈的微笑。
只是,那笑太过让人心酸,更何况,南宫羽徽本就生的绝色,一颦一笑皆带着股牵人心魂的蛊惑。刘婉清自认自制力极强的一人,却也被他那笑弄得心神一颤,甚至有股想要上前为他抚平忧愁的冲动。
可是,想起心底的算计,她强烈的忍住了!然后状似羞涩的回头,整理一下心里的情绪。
南宫羽徽同样见过刘婉清一面,知道她的定伯候府的小姐,只是,却不知她是哪位,不由出声问道:“不知是候府的那位小姐,在下叨扰了。这就告退!”
忽听刘婉清‘噗嗤’一笑,道:“公子真是客气!小女子乃寄居候府的表小姐,曾在南宫家的菊花宴上有幸见过公子一次,却没想到,竟是一酸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