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先前那个离开的管事嬷嬷也回来了,对着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听后惊诧不已,心里也是波涛翻涌,似不经意间的斜了丹阳一眼,低声向那管事嬷嬷问道:“竟有这事儿?”
只见那管事嬷嬷太后略一颔首。太后这才相信,然后,略带审视的目光在柳如心的身上打量着,心有余悸的道:“听说丹阳进宫的路上惊马了?可有伤着?”
柳如心满是歉意的笑了笑,无声的叹了口气,颇显无奈的道:“果然还是瞒不住皇奶奶的一双慧眼,终是被您看了出来。皇奶奶也不必挂怀,丹阳无甚大碍,不过是被那马车颠了两下,擦破点儿皮罢了。丹阳若知道这样都瞒不过皇奶奶,宁愿冒着失信食言的不敬之名,也不要进宫惹得皇奶奶跟着忧心!”
她之前让那小太监回禀太后,她稍后就会进宫向太后请安、叩谢。这也间接的提醒了太后,她并不是有意失仪与殿前的。柳如心心里虽想同皇家的关系交好,却不愿拿同情去搏人家的怜悯,她也有她的骄傲。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莫不是在你心里,皇奶奶就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也忒见外!”太后详怒的嗔怪道。后又有些不忍,又补充道:“哀家看还是有必要请太医过来帮你检查一下的好,这样哀家也放心一些,你今日就不必回去了,哀家一会儿派人去定伯候府跟那柳弘泯传个话,谅他也不敢违抗!空凡,你这就去请王太医过来,然后指个人去定伯候府通报一声,就说哀家甚喜丹阳,就留她在宫里陪伴哀家几日。”
太后一迭声的吩咐下来,那种身处高位的强势,不给柳如心拒绝的机会,便替她做了决定。这就是皇权,根本无需注意别人的想法。而那些皇权之外的人们,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只需听命服从就好,柳如心此刻就是如此。见太后不容置喙的语气,便知此事已无转换的余地,心思也跟着活络开来,想着怎样才能利用此事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太后见柳如心乖巧的坐在那里并没反对,满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道为何惊马?”
柳如心听太后这么一问,忽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多少年了?似乎自从母亲与父亲先后去世之后,就很少有人在这么在意她了。就是祖父,虽然疼宠她,可是,二房三房同样是他的血脉,他能做的也是有限。何况,他一个受世俗礼教约束的男人,又怎会干涉后宅之事。就算她被柳如画推进冰冷刺骨的湖里,祖父也不过是对那柳如画稍作惩罚罢了。
她心里也清楚太后只是因着母亲临终的遗言,以及她此刻的身份,才会有此一问罢了。可是,能够先关心她的伤势再来打探事因,这份情,她柳如心领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还就哭了?赶紧把眼泪擦了,若是有人看见,还不定以为哀家怎的欺负你呢!”太后假意斥道。后又轻叹一口浊气,觉得这个孩子其实也不容易。而她,之所以这般作为,也有她的考量。
她那皇儿身为九五之尊,受人托孤之命,岂能轻易失信于人?且柳如心又是皇儿的记名义女,受封丹阳郡主。郡主出行,候府备出的马车竟然出事,可见眼里也是没有皇家的。
“没,没,丹阳就是不小心让风迷了眼,让皇奶奶见笑了!”柳如心边说边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不消片刻,便红肿一片。
太后见柳如心如此,怜惜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声,道:“唉!你这孩子……”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她从柳如心慌乱的动作中,也隐约能猜想到一些柳如心内心此刻的想法,也不戳破,对着另一个嬷嬷吩咐道:“空寻,你先下去安排丹阳的住处,就在隔壁的永鑫阁就好,正好跟哀家的寝殿离得也近,方便!”
到这里,太后也有些乏了。柳如心见状,便有眼色的告了声罪,便跟着那管事姑姑退了下去……
同时,苏擎筠同刘婉清这边也没闲着。
苏擎筠在柳如心愤然离去之后,便独身一人来到定伯候府的后面的一个角门,通过秘密渠道,与刘婉清见了一面。当刘婉清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满身狼狈的苏擎筠时,面色一白,饶是她见多识广,眼界开阔,阅历丰富,依然被苏擎筠一身猩红的模样给渗住。
刘婉清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可身子依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苏擎筠的惨状,可不是那种电视剧里随便用鸡血鸭血涂抹出来的。这还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次亲眼目睹这血腥的场面。上一世,她虽为了让那个男人给她正名,谋划过人家妻儿的性命,可毕竟没有目睹整个过程的经过,所以,并不怎的害怕。而这一次,目睹了这一切之后,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苏擎筠见状,便将过程细细的与刘婉清说了一遍,同时,唏嘘不已。只觉那火龙银鞭不是凡物。银鞭抽打在身上虽然很疼,却疼不过那一收鞭的那一刹那。柳如心每当抽打完后,一回鞭,鞭子在离开他的身上那一刻,他都会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楚,就好似有块肉硬生生的从他身上撕扯下来一般,真的很疼很疼!
“那小野种也忒歹毒,她也舍得下手?”刘婉清强忍着翻腾作呕的心绪问道。
他自然听明白了刘婉清已有所指的话,面色不由一红,为那俊逸的面容添了两分媚色。看的刘婉清一愣,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下。她有过一世的经历,对于男女之间的床帏之事,比寻常人更加了解,也深谙此道,那种欢快滋味儿她一辈子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