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东方春秋冷冷的声音传来。
陈临浑身一颤，没有动作。
“起来。”
东方春秋又重复了一遍。
陈临没说话，却觉得身上一股力道，将自己提了起来。
封樵。
“老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封樵说话的声音土里土气，一点不像他和李笑枫对战时的霸气骁勇。
“封樵……”
“陈临，”东方春秋看着他，“天下商会凌州分会很乱，副总管已死，你去找个人顶上。”
陈临一愣，像是没听清：“我？我怎么……”
东方春秋却没回答。
封樵哈哈一笑，大手拍了拍老迈的陈临：“老陈，会长这是让你继续当总管啊！”
“我，我还可以吗……”陈临呆呆的，胡子颤抖着。
“我的商会，可以有野心，但是不能有二心，你有野心，你有资本，你很不错。李文竹死有余辜，你宽心。”东方春秋像是解释，又像是夸赞。
说罢，他拉着方无为走出了衙门。
“陈会长……”上座的王知府下来，想要说什么。
“叫我陈总管。”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带起了自信。
走出门的方无为和东方春秋听到，对视一笑。
“你也感觉到了？”方无为在他身边问道。
东方春秋笑笑：“你都感觉到了，我会感觉不到吗？”
“陈临之前给人一种阴狠奸诈的感觉，但自从鬼面人走后，他身上的气质就变得不同了。”方无为思索着，“鬼术士就这么厉害吗，连人的气质甚至思想都能控制？”
“不错，鬼术士远远不止是操控鬼物，鬼物也不止是光会张牙舞爪。”东方春秋笑笑，“之前陈临说的，不由自主的把鬼面人当作冥，就是用鬼物影响了他的判断。之后除掉副总管能下狠手，也是如此吧。”
“等一下！”方无为忽然停住脚。
“怎么了？”
“刚刚，陈临说的是，伪装成鬼魂作祟。”
东方春秋闻言也是瞳孔微缩。
伪装？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没有看到鬼。”
“也就是说，那个鬼术士没有出手。”方无为接了下句。
“他是个旁观者，有能力却不出手的旁观者。”东方春抬头，望望天上的，那不知何时布上的阴云。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案子，总有凶手，总有被害人，总有破案者，这三个，或者说三种人。
而鬼面人，却扮演了第四个人。
方无为微微叹了口气：“你怎么看这个人？”
“反复无常，乖张暴戾，阴狠狡诈。”
“偏偏这么一个反复无常，乖张暴戾，阴狠狡诈之人，却在库房内与我们开起了玩笑。”
方无为看向了东方春秋。
东方春秋点点头，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再去一次库房看看吧。”
方无为觉得东方春秋有点奇怪，但是没说什么，出了衙门后又去了天下商会分部的库房。
凭借东方春秋的名望，只说是来选购物品，那库房大门便向他敞开了。
二人佯装挑东西，双眼却在观察周围的地面。
四个角落，正中，边缘，昨晚鬼面人脚步声最频繁的几个地方，他们都看了一遍。
然而，一无所获。
别说是机关，连脚印都没有一个。
“我觉得这件事情问陈临会更有效。”方无为出了库房，手中拿着一只东方春秋买给她的玉佩。
“陈临应该不知道，”东方春秋摇摇头，“陈临是在分会建成后才来的，连我都不清楚这密道机关，他如何能知道。”
“照你这么说，为何鬼面人和李笑枫会知道？”
东方春秋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晚些，我去找李笑枫谈谈。”
“嗯。”